卓心亲切笑道:“你肯随遇竹叫师兄,很欢喜,不必再改口。”
“……”
雒易并不知晓昨日沈遇竹是如何向公孙卓心描绘二人关系,但见公孙卓心并无敌意,索性对这节避而不谈,只道:“总之多谢体谅。但是,沈遇竹失踪十分蹊跷,除齐国方面动向,师兄是否能够提供其他线索?”
公孙卓心唤来辖区内里正,排查近日来本地出现异乡人及其行踪。雒易记下。其时天色渐晚,雒易正待告辞,却被公孙卓心唤住。
“昨日遇竹走前交给封信,说是若三日内有人来找他,便将这信转交。”
可言?”
公孙卓心徐徐然道:“那就得问问你自己。”他探过上身,微笑地握住他手:
“过去三年,师弟有劳你照料——雒大人!”
“沈遇竹”——或者说,易容乔装后雒易,骤然被公孙卓心识破伪装,似乎并不显得慌乱。他半是笼络、半是威慑地将手掌压覆在对方手上,笑道:“师兄何出此言?”
“你伪装固然高明,”公孙卓心矜持笑道:“但‘君子之交淡如水’,师兄弟对于彼此言谈举止,总有份外人不能模仿默契与解……”
雒易反问道:“他怎知道会来?”
公孙卓心眨眨眼:“你定会来,不是吗?”
“……”雒易不知如何驳斥,心道:“你是不知那羁縻丹发作起来何等厉害!若不是受制于斯,何必要搅合进你们青岩府恩怨里去!”面拆信看,里面只有张薄薄信笺,正誊着张药方。
雒易不敢置信,来来回回将其看四五遍,心道:“这是什意思……莫非这便是羁縻丹解方?”
决素给解药只够他几日安全无虞,但眼前解方若是真,便能劳永逸解去束缚雒易羁縻丹效力。他心内震动,疑窦丛生,想道:“沈遇竹到底是何用意?他处处料在事先,表面看似‘被人劫掳’,说不定其实是他主动诱蛇出洞把戏,其境遇未必有多危急!巴巴地赶过去,岂不为人耻笑?如今解药已到手,
雒易若有所思,点头道:“原来如此。”
公孙卓心又道:“何况和遇竹昨日才见过面。”
“……”
事已至此,强装已然无益。公孙卓心道:“雒大人,明白你顾虑。然则,管仲于桓公有射钩之恨,桓公尚能用人不疑;解狐于祁奚有世之仇,祁奚尚能举贤不讳。君子之道,忠恕而已。雒大人不计前嫌,这般挂念遇竹安危祸福,还甘冒千辛万苦陪他行此险途,这其中至交情谊,着实令感动……”
雒易越听越觉诡异,趁隙插口道:“公孙大人,你恐怕有所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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