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柴羽。”
陈放瞪着他,鼻孔都被气撑。
说完,俞锐又脱下白大褂,从抽屉里拿车钥匙,也没再管陈放,长腿抬,两步就迈出办公室。
“哪儿去啊你?”陈放追着出来。
俞锐背对他挥挥手:“东院。”
就这僵持着,俞锐没动,立得跟人形立牌样。
陈放靠回到桌沿,默然摇头又叹气,口接口地,都快叹成小老头儿。
忽然,“嗡嗡——”两声很突兀,是抽屉里手机在震动,俞锐。
俩人皆是怔。
陈放反应很快,马上就催:“快看看,是不是翌安打?”
俞锐沉默不语。
陈放却是典型急性子,压不住火。
“祖宗诶,你光心里惦记有什用,”他拍着桌子,就冲俞锐后脑勺嚷嚷,“按翌安性子,这回你要真把他放走,你俩可就彻底玩儿完,这辈子你都甭想再把他给找回来!”
可即便这样,俞锐还是没出声,也没转身。
看着像是丝毫不为所动,可陈放从他背影往下看——
都这时候,去个屁东院,陈放怒其不争地指着他,也不管周围还有人,扯着嗓门儿就朝他喊:“就看你嘴硬到什时候,点儿不听劝,等人走,你自个儿偷摸找地儿哭去吧你!”
医援队伍今天出发。
走之前,霍骁还赶着上台手术。
俞锐没去送他,霍骁提前给他发信息,说不让送,没什可送,兄弟这多年,他们分别次数太多。
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时候,索性就别送
可连想都不用想,俞锐很清楚,顾翌安不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手机拿出来,只看眼,俞锐便接通。
陈放依旧以为是顾翌安,比俞锐还上心,虽然听不见对面说,但听到俞锐应声:“好,现在过去。”
于是电话刚挂断,陈放就连续追问:“怎样?是翌安电话吗?让你去哪儿?”
放哥化身放妈,操不完地心,可俞锐吐出三个字,瞬间让他偃旗息鼓。
那双紧攥成拳,骨节突出泛白,手背血管青筋爆起,直延伸进衣袖胳膊,到底还是泄露出俞锐内心最真实情绪。
他盯半晌,低声叹息,走过去拍拍俞锐肩膀:“师弟,知道你有很多顾虑,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们早就不再是大学里热血懵懂小年轻,你不能老想着给他什,你得问问自己,翌安他最想要是什”
话说到这里,陈放也跟着沉默。
作为极少知情人之,很多话陈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尤其俞锐那性子,倔起来跟头牛样,谁说都没用,不仅倔还能扛,他要是打定主意不松口,你就算硬掰他嘴也没用,骨头实在太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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