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含着笑看身边的几个丫头凑成一堆,牵着一只风筝嬉闹。母亲见到他像是吓了一跳,诧异道:“令仪,你怎么回来了?”令仪道:“我有事要见爸爸,他在家吗?”阮太太皱着眉头,回头朝房子的方向张了一张,迟疑道:“他……”
阮太太在家是娇小姐,嫁到阮家后,仍旧备受丈夫儿子的呵护,连谎都撒不好。令仪一看她那为难的样子,更加焦急难耐,只抛下一句“我去找他。”也不和母亲道别,匆匆往父亲的书房去。待他上了楼,阮鹤江倒先一步听闻风声,早在起居室里等着,扬声叫住了他,责怪道:“这样大的人了,还一点都不稳重,我叫你多在山里住几天,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令仪停住步子,久久地打量了父亲一阵,没能从阮鹤江脸上找到任何端倪,这才走上前去,说道:“爸爸,家里这些天还好吗?”
阮鹤江道:“你捅了这样大的篓子,倒关心起我和你母亲来了。我们很好,哪里都好,你要没有别的事,还是赶紧回山上去吧。”令仪急道:“可是……我看了报纸,我往燕南运的那些鸦片不是小数目,要是衙门的人追查起来,您准备怎么应付他们?”
提到燕南的事,阮鹤江顿时板起了脸,冷冷道:“这一点麻烦,尚且难不倒我。倒是你,再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外面晃,只会给我惹更多麻烦。你要一个人在山里过得无聊,就让你母亲找几个你的朋友,陪你一起住几天,再没有多久,事情就能够解决了。”
父亲说来说去,并不告诉他解决的办法,仅是千方百计督促他回山上去。令仪放不下心,待还要问几句,忽闻砰的极响一声从书房传来,惊得在场所有人都往那方向看过去。令仪立时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不可置信道:“枪声?爸爸,您的书房怎么会有枪声?”
阮鹤江脸色一变,推开他往书房赶去,走到一半,又回转过身,对令仪喝到:“你别跟过来,快回去!”
令仪起先并没有反应过来,可看见父亲紧张的模样,一个十分恐怖的念头陡然从他心中浮起。炎炎夏日,他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在父亲前面奔过走廊,推开了书房紧闭的门。房间的窗帘全被牢牢拉起,几层厚厚的丝绸帐幕将里面遮蔽得宛如深夜,令仪啪的一声打开电灯,听见父亲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令仪,你不要进去!”
他终究说得太晚了,灯光乍明,令仪的手仍搭在开关上,人僵硬地立着,宛如被自内而外地掘空了一样,空洞洞地盯着前方。
敬渊坐在他父亲书桌前的椅子上,一手仍握着枪,一手捂住胸前,那是人遭受重创后完全本能的动作。暗红的血几乎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间涌出,那样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