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四下望,见沿途已无官兵守道,步去朱南羡与苏晋马车前,径自掀帘入内,还不忘回头交代句:“继续走,越快越好。”
车厢内,三人时都没出声。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太多话,不知从何说起。
话当年不合时宜,问句好与不好?他们相知太深,只眼便
舒闻岚行事并不冒失,这堂而皇之地派人来令梁都事设禁障,恐怕是今早见朱昱深,猜到圣意,先步派自己人给沿途都事统领提个醒。
换言之,从梁司角度看,舒闻岚提前派人赶来相阻,可以有两个解释:
其,舒大人与十殿下不睦,是以私下派人阻止他离开川蜀。
其二,十殿下实则就是晋安帝,舒大人或猜到圣意,或出于私心,总是不能让这第二个陛下在永济皇帝眼皮子底下远走高飞。
方才苏晋番言语,四两拨千斤,又兼沈奚以退为进,表面顺从舒闻岚决定,引得梁都事只顾着考虑后果,忘去计较舒闻岚派人前来原因,因此只想到其,没想到其二。
她话里有话,梁都事不是没听出来。
舒闻岚人比陛下口谕先到,只有个原因,舒大人传是私令,不是皇命。
若照寻常,梁都事接到内阁辅臣私令,自是要听命行事,可眼下十殿下与沈大人俱在,舒大人私令又没个合理由头,他拦人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竟落得个左右为难境地。
沈奚扫梁司眼,亦看出他心中所困。
略想苏晋言中之意,轻飘飘添句:“既是内阁舒大人有令,想必事非小可,还望梁都事即刻增补人手,再设禁障,再与沿途各关卡打声招呼,本官有要事请见陛下,待会儿送完十殿下返程,还望各关卡即刻放行。”
可梁都事不是傻子,左军都督府也不是傻子,哪怕被沈苏二人时障目,再过个时辰,等他们见到朱昱深亲兵,便会明白自己被朱南羡,沈青樾与苏时雨合起来给骗。
个时辰,远远撑不到他们行人离开剑门山。
到那时,这苍山峻岭,重峦叠嶂,都会成为锁住他们囚牢。
且这还不是最要命……
山沿间,只闻声骏马嘶鸣,走在最前头沈奚马车急停下来。
梁都事被这话点拨,心中即刻明朗不少。
是,十殿下说到底是沈大人送走,等沈大人回去见陛下,自会给舒大人个交代,自己不过区区六品都事,需要操哪门子心?
当即将朱南羡与沈奚请上马车,打个手势,令前后官兵撤开禁障。
正午已过,沿途虽有驿站,可朱南羡与沈奚行人却丝毫不作歇怠,反倒越走越快。
事态远比他们想象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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