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这回总算听得明白，也跟着曹府尹焦虑起来。
内阁首辅位列正
品，乃当朝群臣之首，晋安帝亲征这两年，与同样列正品
次辅沈大人打理朝政，可谓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柳大人在清河县遭到怠慢，任谁都要吃不
兜着走。
可他今日实没见过几个外来人，除来
苏晋静片刻，致歉道：“望胡县令莫怪，在下其实并非什
秀才，而是——”
“老爷，老爷！”苏晋刚说到半，守在院外小厮急匆匆赶过来道：“府尹大人领着几十名衙差找来府上！”
“府尹大人？”胡县令怔，“苏州府曹府尹？”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狠狠点下头。
胡县令愣，此处是他府邸而非官衙，是什事如此要紧，竟让苏州府府尹大人亲领衙差到他家中来？
自己上前唤声“甄柳公子”。
苏时雨官场沉浮近十载，练就身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好本事，唯独在柳昀面前，实在拿不出半分虚假派头。
过会儿，反是柳朝明先问道：“病养好吗？”
他问自然是她在安南得“假病”。
苏晋沉默下：“已没有大碍。”
若是寻常，胡县令听闻府尹亲临，定是刻不停地奔出去提袍见礼，可眼下正堂里两个恍若神仙般人物令他实在没法置之不理，遂问道：“府尹大人既到府上，二位可愿跟本官同出去拜见？二位人品如此出色，想必定能得府尹大人赏识，谋个官半职不在话下。”
柳朝明没答话，苏晋比个揖：“有劳县令。”
曹府尹气色像是不大好，背着手在府外等得焦急，见胡县令出来，不等行礼，拽过他胳膊便问：“你今日可见过首辅大人？”
胡县令呆片刻：“什首辅大人？”
“内阁首辅，左都御史，柳大人。”曹府尹字句道，又着急道，“本官昨晚听说柳大人往清河县来，带着衙差赶整夜路过来求见，竟没寻着人，你可见过他？”
柳朝明“嗯”声，不再说话。
所幸没过多久，胡县令便回来，人还在外院，声音已到正堂：“本官为官数十年，还是头回见这样好字，指教文章实不敢当，二位之才——”
他话未说完，抬眼望见正堂内立着两人，下便愣住。
两人都着青衫，人清冷，人疏离，气度有十万分不凡，令他不自觉间就生出尊仰之意，连本来站在那名疏离公子身后，五大三粗护卫都要忽视。
“两位便是……甄举人与贾秀才？”胡县令迟疑着道，打揖动作做到半，惊觉这二人论功名论年纪都乃自己晚辈，不该自己先行礼，硬生生收回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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