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眼,盯着木梁上云纹,慢慢回想先前发生过事。
最后个意识,停留在离宫马车上,马车滚落山崖,胡元捷腿不能行,她看到柳朝明,看到巨石……
栒衣去歇下后,余葵拿着汗巾要去清洗。刚从栀子堂出来,就看到堂外有个修长身影正自重重栀子叶影间走来。
她愣下,上前行礼:“柳大人。”
柳朝明手里握着根
余葵四下望望,弯身从地上拾起汗巾放在旁:“脏。”她从腰间解下布帕,递给珣衣,“用这块吧。”
栒衣点点头,纳罕着道:“汗巾怎好端端地落在地上?”
余葵心里还记着马昭方才说话,此刻喂着药亦有些心不在焉,听得栒衣问,便应句:“兴许是先头那回喂药,临出门时不小心,碰掉吧。”
珣衣道:“记得为大人换块干净。”
两人服侍苏晋吃完药,扶着她慢慢躺下,走去高台前,将灯火拨暗,轻手轻脚地出屋。
去取革带栒衣回来。
余葵站起身,与马昭抛下句:“不和你说。”迎上去接过栒衣手里革带,细细检验番,问,“去为苏大人取玉带吗?”
宫人们革带是尚衣局制,朝臣玉带由礼部着人镂刻,原就不该在同处取。
栒衣道:“已托人去问,说是礼部会为大人送过来。”
余葵点下头,看眼天色:“你快去歇着,今夜值宿,等到寅时,再服侍苏大人吃道药。”
然而她们都没瞧见,就在掩上门那刹,躺在卧榻上苏晋眉心微微蹙,搁在塌边手指抬抬,长睫稍稍颤动,双眼缓缓睁开。
苏晋其实个时辰前就醒。
初醒来时,只觉意识像是从片泥泞深潭里打捞上来,恍惚之中,不知身在何时何方,也忆不起前尘旧事。张口唤唤人,嗓子像被梗住般,伸手想撑着塌沿坐起,却碰掉小几上汗巾。
而这番动作已足以耗尽她刚复苏神识,恍恍然里又陷入沉眠,直到方才苦涩清凉药入口,才再次转醒。
这回转醒比方才要清明许多。
苏晋药是每三个时辰就要用回,这两日覃氏病,夜里由余葵与栒衣轮番熬宿。
栒衣道:“不妨事,陪你起伺候大人吃药再去歇息。”
二人自膳房取药,起到栀子堂隔间。余葵将药碗先搁在进门处高台上,取木签拨亮灯火,栒衣将苏晋扶起身,见她额头不知怎细细密密渗着汗,要取汗巾为她拭汗。手伸到榻旁小几上摸,却空空如也,栒衣愣,当即转头望去。
“在找什?”余葵端着药碗过来。
“搁在小几上汗巾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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