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小沈大人过去,若出什事,你有个照应。”
沈奚看着他,没有推迟:“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他说着,在雨中对着顾云简深深揖,“沈某,多谢顾大人君子之恩。”
然后他顿顿,忽然笑:“今日多谢顾大人与赵二小姐,就送到这里吧。”
晦暗不堪车厢内,沈奚眼角泪痣明明是暗色,却像是有着光样。
他说罢这话,不再多言,掀开车帘便下马车。
赵妧隔着帘隙,怔怔地看着暗夜里那个修长,洒落身影,眼中盈盈然有水光,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顾云简看赵妧眼,静片刻,忽地道:“你留在马车上。”又对车夫说,“如有危险,就带——阿妧走。”
两个时辰才到北大营。”顾云简也掀开车帘看眼,对沈奚道。
沈奚思忖下道:“前面都督府快到,若能过都督府,出北城郊,沿途便开始有北大营巡卫。”
顾云简点下头,对车夫道:“再快些。”
车夫应声,又扬鞭。
外头雨还在下,车轮滚过水渍,发出辘辘之声。
然后他自取把伞,快走几步追上前去:“沈大人。”
沈奚回过身来,看到他,眉头轻轻蹙,又看不远处马车眼,说道:“其实你……”
“不是,”顾云简道,“不单单是,为阿妧。”
他想想:“顾某介读书人,生修习孔孟之道,深知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岂有枉顾旁人性命,置之不管之理?”
他走前两步,看向雨帘子深处刀光火色,朝廷乱局党派林立,他不是不懂,但济南府在纷争之外,他本是与赵衍样置身事外,竟不知缘何,前日还好好,今日便走到这步。
眼看五军都督府将近,马车行进却慢下来,顾云简眉头蹙,掀开车帘问:“怎?”
车夫道:“顾大人,前方……前方好像是有人拦道。”
雨水细细密密,苍茫朦胧夜色里,只能瞧见几星火色与影影绰绰人影马影,却看不清是谁。
顾云简正欲让车夫将马车赶得再近些,却听身后沈奚静静地道:“是羽林卫。”
拼命求线生机,终究还是到这最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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