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乏力,“不说这些。”指着左手旁灯挂椅,将语气放得分外柔缓,“祁岳你且坐,七哥有几句私心话要问你。”
朱祁岳依言在旁坐下。
朱沢微笑笑道:“七哥问你,你如今心里,还有戚家四小姐戚绫吗?”
朱祁岳听这话,燕尾似眼梢稍稍颤,耳根子竟浮上抹红,“七哥莫要说笑,娶寰寰已几年,她很好,已就快要喜欢上她。”
“‘就快要’,七哥上回问你,上上回问你,你答复便是‘就快要’,‘慢慢学着要喜欢上她’。”
当时被老九带走,无从辩驳。
当时朱沢微就起过疑——老九怎受柳昀驱使?
朱沢微将茶盏往案几上放,目中有阴鸷之色:“不知道,他时说本王最该防着人是老四,时又说跟柳昀结盟人是老九,偏偏每句话都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已快被这个朱弈珩搞糊涂。”
朱祁岳道:“十哥不是说他在都察院有盟友吗?七哥怎不问问究竟是谁?”
“这还用问?”朱沢微道,“他早就言明高攀不上柳昀,终归不是赵衍与苏时雨,余下,除钱月牵还能是谁?本王若追问,他不管真假,先将钱月牵搬出来混淆视听,岂不显得本王愚不可及?”
朱沢微看着朱祁岳,叹口气:“七哥知你是个重情且长情人,等闲哪有这容易改心意?你事七哥直记在心头,你若觉得不好开这个口,等春暖戚寰来,本王去跟她提,跟戚府提,将戚绫配给你做个侧妃。反正她与戚寰两姐妹,做成娥皇女英也不失段佳话。你觉得呢?”
朱祁岳刚要开口,忽被朱沢微抬手拦,唤声:“暝奴。”
厅堂外片刻出现个女子,楚楚动人眉眼竟与戚绫有七分相似,她敛衽福身,轻唤声:“殿下。”
朱沢微对朱祁岳道:“你近日是累,今夜就在七哥府上住下,让暝奴伺候你安歇吧。”说
朱祁岳道:“既这样,七哥便依之前意思,等十五开朝之后让十哥回广西罢。”
“不,本王改主意。”朱沢微道。
他看向洞开堂门,树影楼台被夜色搅弄得含糊不清,“这个朱弈珩,和稀泥本事堪称登峰造极,要将他留在京师。等杀十三,本王下个要杀就是他。”
朱祁岳听这话,眸色不由黯:“七哥是定要杀十三?让他回南昌不好吗?”
朱沢微失笑出声:“你当朱南羡是老十,说打发走就打发走?他本就是帅才,在南昌府有精兵五万,西北军也听他号令,放他走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等着他筹集好兵马,就该回来取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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