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庭看着曲茂，他眼下说不上来身上是什
感觉，只是感到虚弱，每
下
呼吸都让他疲惫。他很想睡去，可是似乎有什未完成事，直支撑着他神志，好会儿，章庭才想起来，他吃力地抬起手，把手中紧握锦囊交给曲茂，“这个……你拿着……交给，交给小昭王……”
曲茂茫然接过。
章庭缓
片刻，深深吸口气，又说：“还有……还有你签那张军令……那张军令，有问题，你要当心……”
曲茂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也没心思听，眼睁睁看着他每多说个字，脸色就惨白分，情急之下不禁把锦囊扔在旁，“你不要说，你歇会儿，等、等来人，封叔也好，清执也好，他们会去请大夫——”
曲茂没有看见，其实他身旁已经来人。
没意识，身下淌出滩浓稠血。
曲茂呆许久，有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死。
他说不出心中究竟是什滋味，只觉得空空荡荡。
他讨厌他，他们从小起长大，明明半斤八两，他却看不起他，他亲近读书人，嫌他不学无术，成日副目中无人样子。
可是这些又不是什深仇大恨，他希望他倒霉，被他爹揍，希望他出丑，可他从不希望他死，尤其在刚才，他们好歹共患难回，他发现，其实他也没那讨厌……
这个人自破晓时分就等在山间，所以他比所有人都早到步。他似乎没有被适才山崩波及，也没有受兵乱纷扰，他衣衫是干净，脚步很轻，走到近前，弯下身，拾起被曲茂扔在旁锦囊。
章庭见曲茂把锦囊扔，开口要骂，这个锦囊可以救他命，他怎这糊涂？然而话到嗓子眼，却被口血呛住，章庭剧烈地咳起来，任血从嘴角淌下，仰头看向这漫山青烟，“算，
管你做什……你总是这糊涂，糊涂……也好……”
拾锦囊人终于在曲茂身边蹲下身，温声道：“适才上山时，已派人去问过，玄鹰卫、镇北军、驻军
“章兰若……”曲茂喊声。
章庭没有任何反应。
曲茂怔瞬，想要起身过去看看，可是脚踝不知是扭还是断，钻心疼，他只得艰难地挪到他身边，又喊声：“章兰若？”
离得近，曲茂才发现章庭其实有很微弱呼吸，他甚至答应他，从喉间发出声不知所谓低吟。
曲茂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你撑会儿，、给你找大夫。”他张惶四顾，这才发现山前这片空地上，他是唯个能够坐起身，远处几个家将和官兵早已不知死活，心中涌上阵无助，“有没有人啊，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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