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原究竟是谁人,章庭很清楚。
当年封原与岑雪明所在虎啸营隶属征西大军,彼时征西大军军帅,正是曲不惟。
章庭这话大有试探之意,明面上说是岑雪明失踪,暗地里则是在追问封原此番来陵川目。
章庭人虽年轻,浸*朝廷年岁已久,明白水至清则无鱼道理,地方呈报上来账目与朝廷核算有出入,这是常有,有时候都不是因为贪,而是因为些很小事故,因此只要出入不大,朝廷般不会细查。昭化
东安近来十分热闹,洗襟台重建过半,朝廷命官、商人商户,通通往这里涌,早上城门开,往来城中百姓络绎不绝,以至章庭大早出城,被行人挤得是三步停,五步顿。好在车室宽敞通风,否则凭他这身厚重官袍,非得热出身汗来。
不多时,五里亭就到,车外扈从张头望半晌,但见官道上三人打马而来,当中人绯衣衷甲,不是封原又是谁,扈从忙道:“大人,封原将军到。”
陵川西边近山带有座矿山,叫作脂溪,盛产铁矿。昭化十二、十三年,脂溪矿产数目与最后报给朝廷对不上,朝廷也是今年查账时才发现出入。
前阵子章鹤书写信给章庭,让他协助封原将军办差事就是这个。
矿监隶属户部,出纰漏,照理该由户部派人过来,不过五年前这批矿有点特殊,是朝廷特批给镇北军军备,是故枢密院比户部更上心,派名四品大将过来。
封原下马,径自将马扔给随行军卫,不待与章庭见礼,立时就问:“岑雪明有下落吗?”
他是典型武将模样,生得虎背熊腰,圈乱糟糟络腮胡,脾气也风风火火。
章庭没答,先将他请上马车,“章某这里暂没有岑雪明下落,案件所有相关线索,章某已整理成卷宗,将军可以先行看看。”
封原是个粗人,见字就晕,见手边厚厚摞卷宗,压根没有翻看心思,跟章庭道,“这案子关键还是在岑雪明,当初矿上账目,就是经岑雪明核实后呈报朝廷,他是通判,他要是不放水,区区个铁矿山,怎敢干欺瞒朝廷勾当?岑雪明你究竟查是没查?”
章庭盯着封原看会儿,淡淡道:“查。不过这个岑雪明身上没什疑点,那账本到他手里,已经转递过两回,除非亲自到矿上视察,很难发现纰漏,章某倒是认为岑雪明失踪与这个案子关系不大。”章庭说着,顿顿,“章某翻看案宗,发现岑雪明曾经效力于虎啸营,如果章某记得不错,当时虎啸营统将正是将军,照理将军应该与这位岑通判相熟才是,他下落,将军点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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