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天用苍白细瘦手指抓着被子,他坐不住,他要躲藏进被子里。“你把他带走,不想看见他……”骆天天说。
魏萍觉得奇怪。今儿早上还挺好,在停机坪上,所有人起照相。魏萍本以为骆天天会去找梁丘云,结果这孩子自始至终都在缠着汤贞不放。
“你不是直想见他吗?”魏萍问。
“不想……”天天声音都颤起来,头蒙在被子里,“你带他走……”
魏萍刚把门锁打开,那门忽然就朝她推过来。梁丘云体格高大,手握住门板,毫不客气把门推展开,魏萍抬头望见梁丘云
*
骆天天没想到会见到梁丘云。
“天天,”梁丘云语气放缓,放柔,“你在话,把门打开。”
魏萍前秒还在出言不逊,立时闭上嘴。梁丘云还在外面催门,魏萍脸上表情瞬息万变。
“骆天天,你云哥来。”魏萍说。
给谁打电话,没打通。在领队陪伴下,汤贞最后又去趟医护中心。汤贞挨个病床和上面病号说两句话,最后走到角落床位里。
“汤贞老师……”是肖扬。他在病床上睁着俩哭红肿眼泡,委委屈屈地叫他。
“你怎没有被子。”汤贞问。夜里气温冷,就算空调运作着,也该盖个被子保暖。汤贞伸手摸肖扬额头,倒是时没摸出烫来。
汤贞低头拉下自己夹克外套拉链,脱下外套来,先盖在肖扬身上。
“郭姐上楼……给拿被子去……”肖扬睁眼愣愣看着汤贞,又低头看眼自己身上这件夹克上绣Zhen字,“她还没回来,可能有事耽误。”
骆天天也许是被那巴掌抽懵,他坐在床上,只听着梁丘云在外面敲门声,他不言语。
魏萍继续说:“今天对你说话,句句是萍姐肺腑之言。你年纪还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
“萍姐,”骆天天突然说,嘴唇有点抖,“你把他带走……”
“什?”魏萍问。
方才还冥顽不灵那个骆天天,似乎刹那间恢复本性。
领队在旁边说:“去找找她,拿床被子来。”
肖扬缩在汤贞外套里面,对汤贞抽噎道:“汤贞老师……郭姐说,公司每年都有音乐节……”他哭得直打嗝,“说以后也这晕,就不能……”
“不会。”汤贞轻声打断他。汤贞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看他,伸手摸摸肖扬湿漉漉脸蛋。他印象里这个小孩总笑。“其实以前也晕船。”汤贞对他说。
肖扬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道:“真吗??”
“真,”汤贞看他这个表情,下子笑,话从汤贞嘴里说出来,总会让人相信,“长大就不会晕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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