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轲眨不眨,只顾看汤贞脸。
汤贞还是站起来调整输液调节器。“可能还要个多小时才能打完,”汤贞说,他夹出块新冰块,周子轲嘴唇张开,乖乖把冰块含进嘴里,就听汤贞说,“你困就睡会儿,就在门外,有事情你叫听得到。”
周子轲没有点头,也没摇头。汤贞从外面关上这房间门。当四周陷入片昏暗时候,周子轲眼皮终于阖上。
他再没梦到什巨大难吃烧麦,什也没梦到。
醒来时已是午夜。黑暗静谧,周子轲身边没有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贞把几粒药塞进他嘴里,周子轲也不知道那是什,就着汤贞端到他嘴边水,迷迷糊糊把药吞。
汤贞还端着水杯,半劝半哄:“你发烧,再多喝点。”
周子轲眼睛慢吞吞地眨。
汤贞也出汗。他额前头发像周子轲样湿透,缕缕。脸颊淌下汗来,汤贞也顾不上擦。有那瞬间,周子轲那正被高热炙烤脑海中忽然闪过个奇怪念头:他就算烧成傻子,汤贞兴许也是会这样照顾他。
他到底凭什这样想呢,他跟汤贞才认识几天呢。周子轲感觉汤贞手扶着他头,这个动作就好像汤贞正抱着他。汤贞把水杯稍稍举高点,周子轲把半杯水都喝掉。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后知后觉发现身上夹克没有,T恤贴着前胸后背,被汗浸透。是谁脱他外套,脱掉他脚上鞋。
手背还贴着块胶布,掩盖住针眼。额头上汗阵阵凉意,周子轲头脑逐渐清明,他睁开眼睛,回头看刚刚睡过床,又看床头桌上:杯水,几个拆开药盒,空输液袋,盒酒精棉球,不用暖手宝,还有在消毒盒里安稳躺着体温计。
床头桌下角落里放小盆水,条毛巾搭在盆边上。
窗帘拉紧,重重帷幕把整面墙全遮住。周子轲站起来,他看到那几只鹤,倦收起线绣
周子轲躺回到床上,他先是呆呆望会儿天花板,望天上飘忽不定鹤群。他觉得不真实。过会儿他视线挪回床前,汤贞正坐在床边,低头默念张药品说明书。
周子轲看到汤贞眉头里皱担心,眼睛里藏着不安与忧愁。汤贞把说明书放下,抬头观察输液管里药水滴下速度,他用手心轻轻覆盖住周子轲插着针头、贴纱布左手背。
“手凉吧,”汤贞问他,“去给你拿个暖手宝。”
然后汤贞就出去,离开这房间。周子轲呆呆看着他又回来,把个暖得甚至有些发烫东西小心垫在周子轲左手下面。
“药滴得快吗,疼吗?”汤贞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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