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淡淡药味相融合,融为他此生都不曾品味过清苦香气。有时他蹲于廊下煎药,出会儿神时药罐已汩汩作响,骤然惊醒望着院中已淡淡浮起朦胧草色,会忽然忘记自己身份。仿佛那凤阁龙楼中残酷繁华皆是南柯梦,而远处水墨样南山,足下微带涩香泥土才是他此生。钵黄粱刚刚煮熟,他对梦境并无留恋。
偶尔他也会害怕,当真由俭入奢易,这相伴相守心无旁骛奢华,让他如此迅捷地滑向沉溺深渊。真不知再分开,会是个什样子。
薛崇简皮外伤本就不甚重,李成器又如此悉心照料,几天破损处就退痂,淤肿处也渐渐消肿,只留下几处青痕未退。薛崇简每日听着那太医十分和善地宽慰他“已经不妨”、“就可下床走动走动”,就十分恼恨。那日早上李成器醒来,见薛崇简锁着眉头满脸愁闷,只手却是在臀上这里按按那里戳戳,似是在试探什,有些诧异道:“怎?”薛崇简不妨他醒,忙将手收回,道:“没什,还有些痛,揉揉。”李成器抿嘴笑,将他手拉过来,自己伸手回去慢慢在他臀上按揉,道:“昨日看到迎春已经开,杨柳也朦胧有绿色,不如下床走走,们探春去,总躺在床上,越发没精神。”薛崇简皱眉道:“你有精神你去。”李成器愣,随即微笑着道:“不回去,你伤好也不回去。表哥舍不得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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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理想就该是天天睡觉李成器番抚慰,薛崇简终于肯下得床来,两人梳洗后用过早饭,便随意在园中行走。是日天气晴好,微风虽仍有几分清凉之意,却已轻软如丝,扑面喜人。早春之际花木多未生发,只有数丛嫩黄迎春、淡粉色早樱、并几株洁白玉兰开放,每发现树花朵,皆令两人心生惊喜。
长安城为东南高西北低,乐游原为长安最高处,芙蓉苑又为乐游原最高处,站在园中向北俯瞰,曲江、长安市坊皆入眼底。曲江多种柳树,时人称为“柳衙”,此时长条方点缀绿意,这般远远望去,蜿蜒曲江便如笼罩在片淡绿烟雾中般。
两人从观池路行至芙蓉池,见水面已有水鸭、水鸥、鸳鸯之类五彩斑斓水鸟游曳,而春波碧草之上,数名宫女皆着石榴裙、泥金履子、织锦半臂,立于池边投掷食物,见到他们缓缓行来,忙笑着联袂上来问安。薛崇简见为首正是阿萝,那身衣裳已是华美到极处,满头珠玉翠翘步摇更是在春日下闪闪发光,不由笑道:“几日不见你们,就妆扮得跟上巳节花树样,病死怕你也不知道。”阿萝见薛崇简气色极好,知他并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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