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杀伐之声扑面而来。
薛崇简这一手鼓技,昔日只在宫中家宴上位女皇演奏,今日奏来,太常寺的诸乐工想不到他一个纨绔公子还有如此绝技,目瞪口呆下皆惊诧不已,只有李成器暗暗叹了口气。
一曲击罢,太常寺卿赞叹道:“往常只听说临淄王殿下雅善羯鼓,今日听薛二郎奏《秦王破阵乐》,臣才算见识了什么是‘头如青山峰,手如白雨点’。您要是到太常寺来,我们寺中的鼓师怕都要逃了。”薛崇简拿袖子一抹额上汗水,他一阵急鼓打下来,酒意上涌,打个酒嗝道:“逃……逃了有什么不好,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已而已而……能逃我们也逃了……”李成器见他醉得不轻,扶住他吩咐那寺卿道:“今日且到这里,回去让他们演熟了,明日再来。”
李成器将薛崇简扶进内室,慢慢放他在玉簟上躺下,薛崇简一伸臂便箍住李成器的腰,顺势将头拱进他怀中去。李成器挣了一下,不曾挣开,道:“放开,我去给你取醒酒汤。”薛崇简摇摇头咕哝了一声:“不要,我又没醉。”仍是牢牢抱定他不动。李成器叹了口气,取出帕子为他揩去面上汗水,问道:“你又在哪里吃了这许多酒?”薛崇简道:“还能在哪里?除了家中、卫府和这里,阿母连酒肆都不让我去了。”
李成器无言以对,局势翻覆实在出乎他们意料。神龙g,m以来,武三思依仗自己是安乐公主的阿公,又得韦皇后宠信,尘嚣日上,权势竟是远盛武周一朝。自出了驸马王同晈谋杀韦后案、韦月将状告武三思私通皇后案、天津桥黄纸案后,皇帝尽杀神龙g,m功臣。五王去后,太平与李旦便成了韦后与武三思最大的威胁。安乐与韦后数于皇帝前诋毁太平公主与相王,李显虽然与弟妹友爱,却也渐渐生了猜疑之心。一面加厚太平与李旦的封赏,将二人的实封皆加到了一万户,一面又对他们严加防范。
皇帝曾要册立李旦为皇太弟,李旦慌忙拜辞,连太尉之职也一并辞去。武三思又对相王府与太平公主府遣卫士宿卫,十步置一仗舍,持兵巡徼,同于宫禁。李旦每日只是随例入朝,回到家中便闭门谢客,沉溺于书法与训诂,太平也禁止儿子们结交朝臣,以免惹下祸端。薛崇简昔日里与诸少年友伴走马游猎歌舞于闹市,现在他有了武三思这样炙手可热的岳丈,自视清高的子弟纷纷侧目,怕与他往来惹攀附之嫌,趋炎附势妄图巴结之人他又看不上,加之母亲约束甚严,将往日交游都疏远了。这样的形同软禁的日子李成器还能忍耐,薛崇简却是烦闷不堪。
李成器叹道:“今日是你岳母生辰,你该去拜寿才是。”薛崇简皱眉道:“不去!去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