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花奴,是表哥对不起你。”薛崇简听到他这句话,才觉得几日来积攒委屈与怨愤登时都涌上心间,他抬起头来,只想在李成器身上狠狠打两下,终究是下不去手,狠狠地拳砸在山枕上。
李成器第次在薛崇简脸上看到对自己怨怒之色,那怨怒继而又转为深深无可奈何,他心中痛惜内疚搅成团,要将那颗心都拧碎般。低声道:“你打吧。”薛崇简道:“跟你说过,有事出宫来和商量,你为什不听?”李成器垂首道:“是表哥错。”薛崇简恨恨道:“你错?你这次认错,下次若再来遍,你还是会声不吭就去送死对不对?知道,你为舅母,不愿娶武三思之女,又怕出宫来再拒婚会连累舅舅,便当面抗旨。你镇日怕连累这个,怕连累那个,就是从未将自己性命和……”
薛崇简说到这里噎得噎,从小到大,他数次乞求过李成器责打,却从来乞求过李成器关怀,只因他知道,能给李成器皆已给。若真遇危难,李成器虽然未必有本事救自己,却绝不吝将为自己抛却性命。可是他不要李成器性命,他要他性命作甚?他只要他们都好好地活着,此身长健,如那梁上燕子般,无论东去洛阳或是西来长安,无论北出塞外或南下白门,皆能比翼偕行日日相见,这才是他要日子。他鼻子酸,低声道:“……和放在心上!”
李成器望着花奴还带几分怨愤脸,那委屈神情便如他幼年被宋守节打屁股模样。李成器知道他此生不会再遇上更爱人,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来爱花奴。那个将要成为寿春王妃元氏姑娘也罢,那个朝堂上留给寿春郡王李成器班位也罢,皆是这凡尘铐在他身上锁链,他挣不开去,只能拖拽着它们蹒跚前行。那这刻是他最后自由吧,他们赤身裸体地相拥,如地狱中两个魂魄般无所有,无拘无束。李成器将薛崇简揽住,颤抖着向他肩头那道鞭伤吻下。他泪水滑至伤口上,有丝火辣辣刺痛,薛崇简似也明白他心意,轻轻笑,拉过李成器只手,在自己脸上轻轻地蹭着。
太平匆匆在寿春郡王府门前下车,见门前迎接竟是相王本人,怔道:“花奴在这里?”李旦道:“在,引你进去。”
隆庆坊五王宅原是李成器兄弟五人共住,即便是最大寿春郡王府,也不及太平公主府五分之。太平无须坐步辇,只随着兄长步行进去,过二门就来到内院中,李旦却在方小小荷塘前驻足不动,太平心里急得汤泼油滚般,急道:“四哥怎?”
李旦回过头来,怅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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