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躬身,竟是径直往东宫走去。
李成器将李昭德、绥子、阿史那元庆、白涧府、北风其凉在心中碰,脑中嗡声响,个念头模模糊糊爬上来,却是不敢相信。眼见元庆背影如山如岳,心中阵急痛,此时箭已离弦,他无法回头,只得咬咬牙跟上去。
李旦静静趺坐在蒲团上,室内并未点灯,只佛前香炉从镂空银罩中发出点点微弱光亮,照在他清俊面容上。他早就以为这点冥香当尽,静静地等,静静地,等这许久,等他世界沉入纯粹黑暗中去,那点微光却仍是固执地闪动。便如颗不死人心,无论如何拼命压制,如何风欺雪压,总是断不牵绊、思念、执着。这便是佛家所说贪嗔痴恋恨,爱别离与求不得。
豆卢妃提着裙裾,轻轻地走进来,叹息声,走到佛像前,拿净瓶往手心里倾些水,这才揭开香盒盖子,又取出两撮香添入,用铜箸将火光拨得亮些。瑞烟袅袅上升中,是佛祖慈悲眉目静望人间,豆卢妃顶礼合十,望阵,忽然鼻尖发酸,悄悄用指尖弹落泪珠,回身在李旦身边跪下道:“殿下,安歇吧。”
李旦道:“你礼佛也有数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这三句怎解?”豆卢妃道:“过去事瞥然已过,若追寻之,无有处所,不可得;未来心妄有畅想,全然无法定夺,不可得;现在心刹那百念丛生,刹那不可住,刹那不可得。”李旦指着佛案下铺着帷帐上所绣只凤鸟道:“你说,那是过去心,现在心,还是未来心?”豆卢妃心中颤,这才想起,那帷帐还是当日刘妃所绣,因已用得数年,眼中见得惯,倒忘它来处。她知李旦思念妻儿,心中酸痛,靠在李旦肩头哽咽流泪。李旦反是轻轻笑出来:“才教导过,你自己倒看不透?莫要哭。”
忽然名内侍匆匆进来,面带惊惶神色道:“殿下,寿春郡王……来!”李旦脸色变,手在地上按霍然站起,大步向外冲去,正赶上李成器向内走,两下里目光碰,李成器但觉自己身都软,不知是悲是喜,向前踉跄两步跪倒在地,膝行上前抱住李旦双腿泣道:“爹爹,爹爹,儿终是见到你!”
李旦顾不得其他,用力扳开他肩头,急急呵斥道:“你来做什?可有至尊旨意?”李成器满面泪痕,不及回答,只问道:“爹爹,娘在何处?”李旦脸色更沉,声音有些哆嗦:“你……你是擅自入宫?你快出去,这不是你该来地方!”李成器望着父亲脸色,只觉心底那点点漂浮希望也被个浪头打入海底,肺腑之间痛得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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