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甚是担忧……”李成器浑身阵阵发冷,恐惧如黑夜中冰冷湖水,波波要吞噬他。他颤声道:“……得进宫去。”
绥子道:“李相也知殿下悬心双亲,已经与白涧府果毅将军薛大信、监门卫大将军范云仙联络,让他们护送殿下入东宫面见皇嗣。”薛崇简急道:“表哥,这时候你不能进宫。这分明是他们要探问舅舅安危,却拉你当挡箭牌!”
李成器何尝不明白李昭德用意?数年来皇帝幽禁父亲,严禁大臣探视。现在武家兄弟构陷母亲,父亲生死不明,李昭德等心系李唐大臣们自然要想法子与父亲见面,却又畏惧皇帝,若以他为首,旦泄露被女皇逮问,也不过是他思念父母违旨进宫,罪名却要轻得多。
不管是什罪,鞭笞也罢,腰斩也罢,李昭德等人不进宫,他也需进宫。罗网张于前,他却无可拒绝,那份血脉连心,是他百死难报恩情,即便是死,他也须探知父母安危。他终于明白孟子说,虽千万人吾往矣,不仅仅是勇气,天地并不是每次都会给人留下退路。
他漫然地抬起眼睛,想要看看,那支悬于他头顶利剑究竟是什模样,却看见亭角铁马,被北风吹,玎玲、玎玲地摇曳。他想起来,在父亲退位之后,爹爹牵着他手回到家中,母亲倚门而望,她臂间帔帛下缀着小小金铃,也是响得如此清泠欢悦。那便是他盼望全部,每晚灯光之下,能与父母兄弟共进饮食。他不要这郡王尊贵爵位,不要每年五百户封邑,也不要太宗嫡孙尊严,他只要家平安,若连活着都不能保证,谁还敢奢望其他。
可是他多年来担忧,他不愿放在自己身上想象种种,如此迅捷就变为现实。他总是奢望,祖母会对父亲多丝怜惜,而不忍行摘绝抱蔓之事,让他们家能在刀剑下苟且偷生。他还是太傻,祖母立武氏周朝,她与她侄儿们,又怎能容得下做过李唐皇帝父亲?
他支撑着站起来,想说话,可他身子是软,依在薛崇简身上才不曾晕过去,胸口也似被什堵地要裂开。他情急下忽然狠狠握住薛崇简遗留在桌上短刀刃口,温热血立刻涌上如霜雪般刀刃,这刀是精钢所炼,经焚烧捶楚才能如此锐利。可是那颗柔软人心,竟比它还要坚硬?连亲生骨肉也能生生割裂?
薛崇简低呼声,掰开李成器手指:“你干什!”
李成器手上痛,浑身血似乎才重新开始流动,他聚集点力气坐直身子道:“去,你请李公从速安排。”绥子点点头道:“若殿下玉体无碍,便是明晚,花郎带殿下进宫打球,然后殿下假装醉酒,就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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