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辉仔细理官服诸物,也未与狄念等人作别,便慢步朝城下走去。五十步开外,始有马壕深沟,她费好些气力才逾壕而过,待至高固墙砖下时,恰有长绳拴竹筐从城头女墙处被人放下来。
许是体谅到她是女子之身,那些乱军才这般“照顾”她,没用寻常士兵攀城用普通麻绳,反而还给她个又宽又大竹筐好让她坐在里面。
就这被守城乱军从下路吊上去,快至城头时,那长绳忽然旋拧下,坐筐斜,令她小惊下,下瞬胳膊便被人拉住,整个人被连拉带拽地扯上城墙高台。
身旁哗啦拉地围过来圈人,将
交待,更无法向这满朝文武重臣交待。且由上城,狄校尉在外可掌兵事,旦城开,便可领军收械,倘是乱军有悔,亦可与宋将军围城剿乱。若由狄校尉上城,倒要这个不知兵事人在外如何是好?”
狄念低头犹疑着,没有立刻回答。
她想想,又道:“出京之前,皇上不知乱军顽拗若此,才会谕令不得近城营步。你今见眼下形势,为臣子者不念为君解忧,独惧己身不保,此为何理?狄校尉,你须得信这回。”
后面因听狄念之令上前数十亲军见他二人低语商言,不敢进亦不敢退,只僵站着等狄念发话。
狄念沉默良久,才冲后挥掌,“都退回去!”转身正对孟廷辉,字句道:“孟大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皇上亦是难寝难安,还望孟大人能记住在下这话。”
孟廷辉点头,冲他微微揖,扬唇道:“素来不懂兵务,城外这些事也就不多言,狄校尉自己拿捏便好。倘是入夜时分还不闻城内乱军有开门之意,便毋须多等,令宋将军趁夜攻城便可。”
狄念见她几句话说得轻巧,不由愣,“入夜时分?孟大人竟是如此不惜自己性命?”
孟廷辉垂眼,小笑下,“并非是不惜自己性命。乱军若愿归顺,自当见上城后便立时相信朝廷之诚。若是整日都不肯开城门,只怕是有别计而真心不想要这条活路。倘是如此,朝廷早些攻城清剿,也可让与沈大人少受些活罪。日时间,已觉太长。”
话毕,不待狄念有所反复,她便回头冲曹字雄等人道:“今日孤身上城,实乃意出本心,并非是狄校尉推使乃行。倘是人旦身遭不测,它日朝中或有讥谤狄校尉者,还望诸位能作个见证,莫要让有心之人借机污狄校尉为君为国片赤胆忠心。”
她这些话语气淡然,声音不高,可在场数人听无不动容,狄念更是深喘口气,回身令人向城上喊话,道朝廷招抚使意欲孤身上城,让人从城上放绳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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