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炳靖毫无异样地点点头,神情微疑:“这伤,是怎回事?”
她无意多解释,只简单答道:“意外。”
他便没再追问,只是道:“见过沈毓章后,可想好如何破金峡关?”
她点头,“已着豫燃去部署。”
“何时出战?”
溪流轻晃,水中忽而多人。
她盯着那道人影,手中动作停停。
下刻,戚炳靖已弯腰下来,捧着她脸迫使她转过头,侧首舔吻她伤口。
卓少炎轻轻颤。
竟像兽类舐伤……
目,重重咳声,以示警告。
少年立刻板正脸色,捧卷垂首。然而书页之后,他稚气未脱面庞上仍有遮掩不住笑意。
那日,是她入讲武堂习兵事头日。
三九寒天中,正是这个比她亲生兄长更让她感到亲近沈氏少年,令她如沐春风,不再惧畏这没有通暖冷冷阔阔讲武堂。
……
“不必出战。”
“哦?”戚炳靖闻此,顿时来兴致。
卓少炎看着他,重复道:“不必出战。”她顿顿,仍然无意与他多解释,仅道:“你只要持军不动,便可坐观大平守军之变。”
本章中少年沈毓章诵背兵书数言出自《李卫公兵法辑本》,非原创。
她这样想着,却也没有将他推开。
直待他略显热烫唇息在她伤口上滚过两遍,她才哑着嗓子开口:“叫豫燃守着谷口,他竟未禀未报,便将你放进来。”
“唔。”戚炳靖从甲衣内摸出瓶金创药,面开盖倒抹于她颈上,面说:“他今日见颇为有礼,说是听你吩咐,于是不曾阻拦分毫。”
卓少炎忆起前次对江豫燃吩咐话,又瞥戚炳靖眼,见他面上不曾露出丝毫得意之色,方不动声色地垂下目光,静静地由他替自己上药。
待涂罢药,她问说:“你是回帐后看留给你字条,才路寻来?”
寺台高远,沈毓章离去步履刚健而坚定。
步阶,踏碎莘莘故日,踏碎兄妹旧情。
……
天边浓云蔽日,山谷之间转瞬即变得幽暗冷郁。
卓少炎蹲在溪边,手掬水,手轻拭从脖颈到胸前血迹,对着水中倒影清理这道剑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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