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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夜里。
沈却忽然听见庙外院里传来几声马蹄点地声,他下意识便警惕起来,那些背贴破木门而坐守夜亲卫们也纷纷按住腰际刀柄。
然而下刻,却听门外传来低低身轻唤:
沈却对车舆规格并不挑剔,何况这会儿也不是该挑拣时候,因此只微微点头。
令他没想到是,这土屋内砖板下,竟藏着间暗道,这暗道连通城外间民舍,地道内修制规整,看便是常有人出入之所。
沈却有些吃惊,这些人能在那多巡城官兵眼皮子底下挖出条暗道,这般大工程,没个二十年下不来。
况且暗道好不好挖倒是其次,若是不慎让巡城兵士们捉住,那可不是挨顿板子便能平,怪不得谢时观说这些人定背靠着位贵主。
行人出城,便绕路从小道山林里走。
些担忧地望着那窗门。
谢时观方才同他说,他在此处有故交,又从他身上讨要两锭金子,不过谢时观对此似乎也没有十成十把握……
方才下车前,谢时观曾附耳同他道:“这些人背靠不知是颍川郡哪位贵主,倘或炷香内属下出不来,您需得立下决断,吩咐他们护您回府。”
炷香很快便要过去,沈却不由得提起心,眼里浮起几分隐秘担忧。
他直过着循规蹈矩、不敢逾矩生活,这样莫名其妙危机忽然横陈到他跟前,他本应该是不知所措。
为掩人耳目,他们并未投宿驿馆旅舍,夜间只在孤野破庙里修整。
平王殿下从来养尊处优,哪怕并不受宠,可好歹也占着个皇嗣身份,哪里过过这样餐风露宿之苦?
纵使谢时观特意在那些干草上铺张薄绒毯,沈却也翻来覆去地睡不下,这破庙里股久未修缮霉腐味,连底下那层亲卫们四处收集来干草都带着潮气。
见沈却睡不惯,谢时观竟还有闲心调侃道:“殿下若嫌这干草褥子不好睡,不如换给您做睡榻,您躺身上睡,如何?”
沈却翻个身,没理会他。
虽然沈却不愿承认,可就是因为有那个放肆妄人直伴在他身侧,他才不至于在这场动荡中慌神。
只有这个人敢那样笃定地同他说:“殿下留在身侧,定护您周全。”
那样狂妄,又那样笃执。
好在片刻后,那扇破木门便被打开,谢时观遥遥朝他们这儿吹声唇哨,沈却心微下,外边驭者立即催马而动,朝着那间土屋走去。
谢时观上前轻扶沈却把,边带他往前屋内走去,边道:“接下来路乘舆过不去,让他们在城外出口备辆稍朴陋些马车,等出城,们便换乘那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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