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个多时辰天就要亮,马上要上路,”谷雨抱臂倚在檐下,低声道,“也不回去歇,在这儿眯眯眼就是。”
小满点点头,而后问道:“里头没事吧?”
谷雨掀起眼皮:“没,今日静得很,像是早早就歇下。”
小满稍稍松口气,在这节骨眼上,他不想再出什差错,回京要走哪条路,歇在哪个驿站里,他们都考量好,提前叫人给驿管那边递消息,叫他们早早备好。
要是里头又闹什不快,耽搁启程时辰,路线又要紧跟着修正,毕竟殿下只告月余假,来时路上走得快,路换马疾行
殿下到如今才终于回过神,原来他这样烦、这样怒,酿得满身火气无处宣泄,只是因为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哑巴不见。
那个无论他怎样得寸进尺,也依然景慕着他人,好像也随着那日叛他离京人起逃掉,只有在那真相揭开之前,他才短暂地失而复得瞬。
那片刻欢愉。
可这哑巴不是爱慕他吗?不是还偷偷在枕头底下藏着他遗落绸帕吗?只是因为他是藏在“林榭”面具下那个人,这般不痛不痒错处,那甚至都不能算是错处……
误打误撞地和自己仰慕之人做“夫妻”,孕育后代子嗣,而不是和什不知底细、不干不净人,他该庆幸才是。
些人自知理亏,闹起来风险就不算太大,可若是杀人,性质便不样。
可沈却不愿辩,也不肯同他争,殿下要说、要做、要罚,他都只是默默受着。
“可这些话……竟全是本王从旁人口中听来,”谢时观看着他侧脸,“好几日朝夕共处,你就什都不肯同说。”
“真就这般恨?”
这哑巴仗着自己口不能言,总是故意避而不答,直到殿下捏过他下巴,把他脸掰过来,才能看到他启唇:“不恨……”
沈却眼里无措和懵懂,都叫他恨,恨地想撕开他,剖开他五脏六腑,把他内里切都掏出来,看他还怎撒谎、怎样冷待他。
可偏偏殿下舍不得。
这世间只有这个……沈却,弄坏,就没有啊。
*
夜里,小满来替谷雨。
“不恨殿下。”
“可本王宁愿你恨,”谢时观咬牙,“你怎能不恨呢?”
沈却不明白他为什会这样说,目光愣,无措地看向他。
恨也该是热烈,像沸烫水,所以恨意也好,爱意也罢,谢时观只愿他看向他眼是烧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冷,这样淡。
尽管他表面上还装得这样听话,这般驯顺,可王府上下,食他之禄者,无不对他毕恭毕敬,他若只想要这份驯从,找谁都可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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