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给他找无数个借口,告诉自己,林榭是林榭,殿下是殿下。
如果不是那晚谢时观亲口告诉他,他决计不会信,就算在那衣袍下翻到那张面具,只要王爷肯解释,哪怕是段错漏百出谎言,他也会帮着他骗自己。
可王爷甚至连解释都不肯解释。
正当他想往院门那儿再走几步,却见那偏屋房顶上忽地跳
“不要伤他,也不要动旁人……”沈却半跪在榻上,抬起头,哀哀恳求。
“听话。”
他这样向自己服软,可谢时观心里却莫名察觉不到丝快意。
*
连两日,谢时观都没再来逼过他。
口后,谢时观才微微松口气。
“你要是敢不要命,那所有你珍视,都不会留,”谢时观松开他唇舌,而后用帕子将那指尖上沾血点点擦干净,“应都送下去陪你。”
陶衣如眼下那股懵劲过,脸颊上开始密密麻麻地泛起疼来,在听到那句“所有你珍视”之后,她倒也跟着冷静下来。
对于这些上位者来说,她声音,不过只是蜉蝣撼树、钻冰求火,倘若她孑然身,倒是不怕什,可她还有阿娘,不能什都不顾。
因此她也终于低头,捂着那半张脸,颇为心疼地垂眸看那哑巴眼,而后低声同他道:“去堂屋给你拿药。”
只在那深夜里,沈却睡眼朦胧之际,会听见道浅浅开门声,而后榻上挤,有个人会钻进褥子里,贴在他身后抱紧他,探过来手脚又冰又凉,冷得他往直往里侧缩。
除吻就是咬,除此之外,殿下便再没对他做过旁什过分事,哪怕他烫得那样厉害,半天都下不去。
可他醒来,那身后挤着他那人却又不见,沈却不想面对他,因此也不去探究他究竟去哪儿,身子好些后,他便抱着思来到院里晒太阳去。
今日不下雪,天上干干净净轮悬日,暖洋洋地洒落在他身上,这崽子也难得不哭不闹,睁着双眼四处转。
那对琥珀金色眼眸在屋内倒还不易察觉,可被这日光照,便是很显眼琥珀色,从这崽子第次睁眼,他心里便起些隐念,只是不愿把那脏事儿往殿下身上扯。
沈却点点头,而后冲她比划道:“没事。”
陶衣如不知看没看懂,提着药箱转身出去。
如若不是因为听见陶衣如声音,沈却恨不得自己辈子都不要醒,辈子都不要再面对眼前这个人。
殿下什都有,可他却没有软肋,因为殿下对什都不看重,对什也都不珍视。
而他身无长物,但偏偏却样样都很珍惜,浑身上下都是软肋,如此贪颗心,大抵生来便是要被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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