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面上露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神情,人微微往后退去,拉住她手臂,便急急地往那深巷里跑去。
陶衣如手上叫他拽得发疼,不明所以地追着他:“你做什么?好端端地,发的什么疯?”
沈却直拉着她藏进一处小庙,挤进那来来往往的香客之中,而后才像惊魂甫定似的,在她摊开的掌心里写:他看见我了。
“谁?”陶衣如睁了睁眼。
那哑巴像是难以启齿,犹豫半晌,才在她手心里轻轻地划下:思来,阿爷。
称重的药童,怕他往那秤上动手脚,随口便答:“哪里不能活?放下面子,四处借一口奶吃便是,若是借不着奶,便弄些米浆羊奶来喝,又不是你娃娃,你这般忧心做什么?”
那药童把她带来的那批草药都称过,算完了,才见那沈却抱着那奶娃娃,从厢房里出来了,这崽子吃饱了,便就不哭了。
“一并一贯五钱,”那药童道,“您来对个数。”
陶衣如方才眼看着他算的,这药童手脚倒老实,并没有少算她的,因此便道:“我就不对了,我与你师父做了几年生意了,知他是个本分人,不会少我一个半子的。”
那掌柜地笑着送她出门去:“往后有成色好的药材,只管送来,我给你的价总比旁家要高些的。”
等人走了,那掌柜的才回过神来,方才那男人抱着崽子进厢房时,分明手上连只水囊也没拿,他要如何喂饱那孩子呢?
真是好生奇怪,难不成是他看花眼了?
“再去那边买点米面,阿娘爱吃那陈家铺子里卖的撒子,也买些带回去,”陶衣如兀自说完了,又偏头问那哑巴,“你可有什么想买的?一两月才来这么一回,你也仔细看看……”
她话音未落,却见这哑巴一直愣着,人望着远处拱桥上的一道身影,发起怔来。
“沈郎?”她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