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外面,看到楼上还亮着灯,周昶的心才落了地。
他敲了敲院门,没等到人来开门,他心里还是放不下,直接从铁门上翻了过去。好在里面的门是掩着的,他轻轻一推就进去了。
屋子里面一片寂静,他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他打开楼道的灯,隐隐约约的铁锈味也钻进了鼻腔里。周昶心里突然充满了强烈的不安,他沿着楼梯慢慢往楼上走,铁锈味也越来越浓。他走的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甚至宁愿看到的是空空的屋子,而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卧室门是开着的,覃锐阳就躺在床上,手搭在床边,手腕上的血还断断续续的往下滴着,将床边的地板都染成了一片血色。昏黄的灯光让他整张脸显得更加惨白,一点颜色也没有。
周昶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昨天覃锐阳对他的到来那么平静,甚至还答应他会跟他一起回去治病,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怎么就没有想到……
覃锐阳去了他母亲的墓地,他点了柱香,跪在墓碑面前没有说话。
等到香燃了一小半,他才想起把那柱香插在墓碑前面。收回手时他又看到自己那双因为挂水被针扎的已经全都发青的手背。
他的病虽是慢性,但是起病早,病程太长,发现的也晚,现在的治疗对他来说基本没多大的用处。
以后路还很长,他却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下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而且长期没有效果的治疗几乎让他连继续活下去的勇气都要耗光了。
他在母亲的墓前跪了许久,等到天色渐晚的时候才下了山。
周昶颤抖着拿起手机,拨了120,又走过去努力镇定下来试探了床上那个人的鼻息,还好,虽然很弱,但是总比没有了好。他来不及去找急救箱,直接拿了剪刀剪了一块布按着刚刚电话那边的指导给覃锐阳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
等到包扎完之后,周昶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床边。
周昶抓着自己头发,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又捂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
周昶并没有离开镇子,他担心覃锐阳的状况,在镇上找了一家小旅馆住着,现在公司那边并没有多重要的事需要他处理,只要用电脑处理几份文件就行。
手机上除了工作上的事外一直保持着沉寂,到了第二天晚上他才接到覃锐阳的短信。
“周昶,以前的事你不必自责,我从未怪过你。你还有宋扬,别再错过了,祝好。”
周昶把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脸色变得一片惨白,突然抓着外套跑下楼开着车就去了覃锐阳的家。
晚上镇上的人已经不多,他一路开着快车,就怕自己赶不及到了后覃锐阳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