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章笑着端起瓷瓶,
“且让试试,是不是真像你说那样好。”
说罢,他仰首将那瓶中液体饮而尽,涓滴不剩。
——不论是茶,情爱,或是他人生。
……
场畅快之谈,却总也要有个尾声。
韩渊站起身往外走几步,又回头看看杜玉章。
“该是最后面。”杜玉章洒然笑,“韩大人,珍重。”
“白大人待人片真诚,你真诚待他,他也不会不知道。若是有些误会,分说开也就好。人生在世,有人愿真心相待,是何其幸运。尤其是韩大人这样细心呵护。有时候,都有些羡慕白大人。”
“你怎知道,你就没有人真心相待?”
韩渊嗓子哽,
“就算陛……就算有人不知珍惜,可你还有友人——他们也会为你担心啊!”
——你不是没有选择,为何定要走上这条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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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渊药茶果然功效卓卓。
杜玉章与韩渊畅谈到半夜,竟然精神依旧撑得住。到最后,茶水快喝光,灯烛也点到尽头。
终于到最后,该散场时候。
就连向玩世不恭韩渊,都渐渐沉默下来。
韩渊眼睛涩。他向杜玉章做个揖,却没有告别。
——也或许,这整日长谈,也不过是场漫长告别。
韩渊拎走藤编箱笼,也收走满桌茶器。最后被落下,只有个小小瓷瓶。
等到他脚步声听不见,杜玉章才将这瓷瓶捡起来,拔出瓶塞,看看——满满瓶乌沉沉液体。
“韩大人,你说过,你东西都是好东西。”
韩渊没说出口话,杜玉章却还是听懂。他摇摇头。
“知道。就算杜玉章对不起他们吧。韩大人,你是聪明人。这话没办法对白大人说,只好对你讲——到时候,请他不必伤心。很感激他,可真担不起他憧憬……做不到。杜玉章早就算不得是个人……从三年前起,他就不是个人,只是个行尸走肉。败涂地,众叛亲离,勉强撑到今日,韩大人,真太累。”
杜玉章淡然笑着,又端起茶杯。只可惜,时间久,热茶也凉。
若是以往,或许杜玉章还会勉强下咽。可现在,他只是随手扬,将残茶都洒在地上。
既然带不来丝暖意,又何必还有半分留恋?
“韩大人。”杜玉章轻声开口,“你与白大人之间……若是可以,你该与他分说明白。”
“分说什?”韩渊轻声笑。
“他见,就像见前世冤家。他看不起,更看不上。算吧。”
“却觉得,白大人心里也没那简单。”
杜玉章垂下眼帘,带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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