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事?不是找来给他接骨头,怎扯到别事情?”
“还不是那个郑太医!杜相是
李广宁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话时带着笑,连眼角眉梢都柔和。
“他亲口说,对不住朕。说他从前做事不对,但今后,不会再让朕担忧。”
王礼抽口气。他是旁观者清,老早就知道李广宁死穴——无非是耿耿于怀杜玉章三年前想置他于死地,之后却若无其事,没有点愧疚,更不要提什悔改。叫陛下心里没有点底,不知道现在杜玉章驯顺到底是真心服软,还是蓄势而动,说不定哪天又毫无征兆地反水?
只是,王礼清楚归清楚,却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从开始就在李广宁身边,也认识杜玉章十年。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谁能够真假象示人十年,却当真毫无破绽?
“既然杜相有悔改之意,那以后……”
都没同意。这……杜相搬进去,岂不是落人口舌?”
“这不样。”李广宁声音有些落寞,“原本东宫时候,他就住在朕屋子外面。住就是七年,朕早就习惯,谈不上妨碍清净。倒是这三年,朕独自住这大间寝宫,还当真有些寂寞。”
这话说出来,王礼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谁不知道,陛下从不准人提起东宫旧事,尤其不能提杜相给他做侍郎事情?谁要是多嘴,轻则鞭打顿,重则逐出宫闱!
今日他竟然自己提起?难道,日头从西边出来?
“以后,再说以后。现在你操这多心做什?”李广宁瞥王礼眼,嘴角却带着笑意,“将你正经事都做去!多上点心,不要让他刚搬进来就缺东少西。要是那帮狗奴才不知好歹,怠慢他,你也脱不干系!”
“是!奴才这就去!”
王礼边说,边退出去。恰巧在殿外,就遇到奉旨而来林安。
“林安,今日陛下心情不错。只是关系到杜大人事,你千万别乱说。那是陛下心里在意人,要是哪句说错,仔细你小命!”
王礼本是好心提醒。哪知道林安脸色下子变。
王礼何等人也。伺候李广宁多年,早就成人精。震惊过后,他就明白过来——只怕是这次杜相遇险,二人之间反而是峰回路转,有转机。
“陛下,杜相昨日确实身陷险境。还好吉人自有天相,最终化险为夷。”
“吉人天相?”李广宁冷哼声,“还不是贯不听话,自找险境。要是听,早入宫中,还有这些事吗?别在朝堂上碍人眼,谁会动他?”
“但是经过这次,想必今后杜大人必然更加能体谅陛下苦心。”
“……起码,他知道自己是对不住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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