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架钢琴样,失去就是失去,许赐从未想过在之后某天,它会重新回来。
许赐不知道它还能够重新回来。
“许赐,”时望在身后说,“祝你生日快乐。”
“……”许赐出声时候轻轻呛下,他脸上还留着点茫然,“怎会……”
“那天晚上在半月坡,你对说你扔掉那盆花,于是半夜偷偷去翻你家楼下垃圾箱,翻半天没翻到。又去翻垃圾回收站,还好赶得及,它没有被装走。带它找到花鸟市场个老头,那老头虽然脾气古怪,本事却不小,居然真能把它重新养活。”
之后几天里许赐直没有给时望答复。
时望起初等得兴奋而焦灼,旦想到某种可能性就半宿半宿地睡不着觉。但没过多久,他暂时分不出精力来想这件事情,因为许赐生日快要到——就在运动会前三天。
时望每天除学习和接许赐上下学,其他时间都在为许赐生日礼物作准备。临近交货日期,养花老头脾气又大起来,少不要勤勤恳恳对待。
许赐脚伤,虽然目前正在慢慢好转,但接力赛肯定是没有办法参加,最多勉强应付校运会开幕式上钢琴表演。
运动会前三天刚好是周日,早晨时,时望骑车载许赐回到自己家练琴。等今天练完,第二天琴就会被运去学校准备彩排。
时望解释得轻松,完全没有提作为交换,自己为老头免费做三个多月劳工,整天帮忙侍弄花棚,跟泥巴和锄头打交道。可是联想到开学以来时望忙碌状态,许赐不可能想不到这盆花背后要付出代价。
许赐半晌没有动作。
时望走过去,把那盆黄花君子兰抱下来,转身面朝许赐笑笑,“有些话藏很久,终于可以告诉你。”
“妈妈在小学时候就去世,隔那久,有时想到她还是会难过。但更多时候,知道她有多爱,即使她现在离开,也许她只是换个地方继续爱着。她会直陪着,所以应该过得很好,从来没有失去过她。
时望掩饰得很好,不管是在路上还是把人领回家时候,他面上都没有表露出分毫。直到打开房间门,许赐看见摆在施坦威上那只花盆。
花盆里,君子兰叶片苍翠郁绿,顶端簇簇淡黄色小花亭立,显出勃勃生机。
没有人会比许赐更熟悉它。
是他亲自把它从曾经家里抱出来,怀着那点微末希望,日复日悉心照料它。也是他看着它天比天枯败,直到花店里人告诉他这盆花根已经彻底烂掉,不会再有任何复生可能。
最后它被他亲手抛弃,丢在楼下垃圾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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