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
“嗯。”
“对不起。”缓了缓,时望说,“搞砸了你的工作。”
“本来也没打算继续。”
说话时许赐往后仰了仰,时望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在重复擦拭的动作,许赐唇边的一小块皮肤已经被擦得微微发红。他收回手,听见许赐说:“还要谢谢你。”
许赐把身上的侍应生马甲制服脱下来,摔在领班身上,然后拉过时望的手臂。
“你有本事以后都别来了!”
身后响起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声,许赐没有停顿,带时望走出会所。时望迈不开腿,被许赐拉着走得像个关节生锈的机器人,一路都没有说话。两人没有地方去,最后只能坐在街边的台阶上。
时望垂着头看路面,慢慢变得冷静。他用力呼吸几下,终于咽下胸腔里那几近不可遏的怒火。
他的身边,许赐穿回了自己的外套,正在用湿巾擦右脸上的口红印,因为看不见,脸侧有一道红痕始终没有擦到。时望伸手把那张湿巾接过来。
领班还在训着话,时望几步冲上前把许赐挡在身后,转身冲领班吼:“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你算老几?”
他简直气疯了,一把攥起男人的衣领:“谁给你的胆子?你他妈敢再说一句啊?”
时望比领班高了半个头,眉目阴沉,眼珠子被火气烧得通红,就这样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他,那模样甚至称得上可怖。
领班被时望吓到了一瞬,随即脸红脖子粗地挣扎起来,不服气地喊道:“你放开我!我管教我的人关你屁事?你别——”
时望的怒火更盛,提起拳头不由分说往他眼眶上砸去,手突然被旁边的人拦住。
时望把湿巾揉成一团,低声道:“不要跟我说这个。”
谁都没有出声。
良久,时望开口:“我有一个表妹,最近急着找钢琴老师,我想
许赐顿了一下,没有拒绝。
他轻轻帮许赐擦掉那道留下的口红印,许赐偏过一点头方便他动作。身后营业店的灯光照在许赐脸庞,他的眼睫静静垂下来,睫毛末梢沾着一粒一粒细小的光晕。
胸口忽然涌上难忍的酸疼情绪,灼热感挤压喉咙。
时望的声音艰涩:“……我不知道,你这么……需要钱吗?”
许赐没说话。
时望猝然停住动作,隔了几秒钟,他看过去,胸膛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
许赐看着时望问:“你怎么在这里?”
时望握紧了拳,并不说话。
许赐看一眼时望手下面本能捂住脸的男人,没有再问,往外推了时望一把说:“走。”
“……”时望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依旧是满身难惹的躁劲。他沉沉喘息着,手背绷起明显青筋,仿佛下一刻就按捺不住要将那人掼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