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毛横生的头整好摔在沟边,差一厘,坠进去。沟边与地面呈现倾斜,雨水汇集之宝地,水液瞬间淹没流浪汉全身。
黑天下雨,雷响雷劈。
流浪汉在第一个轰鸣里,坠入热油锅的鱼一般翻腾着从沟边爬起。
红毛早气得脸通红,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冲过去,一脚把刚上岸的臭鱼踢下去。
“啪”一声,流浪汉胸口一疼,猛的摔进沟里,溅起高高水花,污黑的水砸上红毛的脸。
午间的食物已经顶到胃,比他第一次摸到人血还恶心,他连忙改道往下摸,黏腻潮湿的布料蒙着几根瘦得顶皮的骨头。
就是这里,他发狠掐住那几根骨头做的皮肉,往外一扯,如同把附攀在树干上的癞皮植物生生从赖以为生的唯一依靠上撕下来。
被撕碎的植物发出帛裂声,被撕开的流浪汉同样的,发出呜呜咽咽的疼裂音。
他四肢并用,死死抓在依靠身上,脏兮兮的恶臭身体紧紧贴着蒋成,乱毛丛生的头在蒋成肩上滚来滚去。
无论是被撕碎的呜咽,滚来滚去的头,异常有力的骨瘦四肢,都在言告:不要下去,不要下去。
马达,永不会累。
怨不得老街的人踢他骂他,赶他打他,流浪汉算了,疯子呀,吓人的呀。
忽然,铁门声响。
红毛的还差一点裂到最大的笑停止了:“成,成哥?”他揉了把眼睛,做梦一样看着从店门里出来的人。
是真的!他见到城南老大了!他见到从前只能远远看一眼模糊样子的成哥了!
红毛更怒,要跳下去,揍死那亡命扑腾上岸,却因沟道垃圾久不成功的臭狗。
是蒋成拉住了他:“跟疯子计较什么。”
红毛正是崇拜大哥,万事以大哥为首的年纪,听这一语,立刻停手,放过那敢对他成哥发疯的死臭鱼。
“是是是,成哥说的对”红毛嘿嘿一笑,转而问道:“成哥,你怎么在这里?老街不是城
下面有水,有水!
久在江湖的蒋成轻易发觉流浪汉的不对劲,但是江湖混久了,心软不起来,一点点撕开疯狂抱紧他的赖皮狗。
流浪汉凄惨惨的嘶叫着,挣扎着,被那只断过人手,捅过人腹,砍过人头的手撕下,扔掉。
檐下画过一道圆润弧线。
线的末端,一泼水花。
“成哥!”他激动的叫了一声,急急走过去:“真的是你!我,我是你的小弟的小弟,你不知道我,但是我”
激动不安的话语戛然而止。
那个被他忽略的疯子抢在他先,一下跳进成哥怀里。
刚走出店门,馊臭味扑面而来,好像面包店后面的公共厕所,臭气轰天。
蒋成忍住欲呕的念头,抓住死死抱着自己的不人不鬼往外扔,手刚摸到,厚厚一层滑腻腻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