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胥守了陈家男一整夜,到黎明时分,陈家男的烧终于有了退下去的趋势,魏明胥长舒一口气,去厨房给陈家男准备早饭。
魏明胥并非不会做饭,但是之前和陈家男在一起的时候,他更享受陈家男提供的服务——上床是服务的一种,做饭也是。
想到这里,魏明胥也觉得自己荒谬。他越发觉得往事难堪磨人,从前他在床上的时候对陈家男谈不上好,因为身体契合,他们虽然没有玩过过分的花样,但是陈家男也没
的额头烫得吓人,魏明胥摸摸他已经完全潮湿的发丝,低声同他商量:“烧得太厉害了,去医院好不好?”
陈家男说不上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只是他比平时黏人很多,娇气地拉着魏明胥的袖子,呜呜咽咽地说:“不去医院……”
他这样,魏明胥便只能顺从他的心意,手忙脚乱地去翻药箱,好在常用药家里都备着,魏明胥给陈家男冲了冲剂,又看他烧得躺也躺不安稳,便用棉球蘸了酒精一点点给陈家男擦脚心手心和肚脐。
魏明胥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小宝出生的时候体质很弱,三天两头生病,他难得回几次家,小宝十有八九都在咳嗽发烧。他疼弟弟,也不舍得父母辛苦,照顾弟弟的活儿常常落到他手里,魏明胥总觉得家里的保姆粗手笨脚,弟弟那么小那么软,魏明胥连给他翻个身都怕把他的美梦惊醒。
就好像现在,魏明胥给陈家男的肚脐擦过酒精,想把衣服给他拉下来,陈家男却仿佛感应到了,突然翻了个身,睡衣被撩上去,再次露出背后隐约的纹身,花枝藤蔓钻出睡裤,紧贴着皮肉蜿蜒下去,一派旖旎风光。
但陈家男对此毫不自知,他烧得难受,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英气的眉毛蹙成可怜的形状,又是热又是冷,他把自己蜷成一团,后腰的纹身露出更大一片。那朵花紧紧贴在皮肤上,此刻完全舒展开来,比起这具身体的主人,显然这朵花更为恣意热闹。
魏明胥不敢再多看,他飞快地拉下陈家男的衣服,给他裹紧被子,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陈家男的床边。
他就这样守着陈家男,看陈家男因为难受而紧蹙的眉头,听他痛苦辗转的呻吟。魏明胥知道陈家男为什么会发烧,白天他还好好的,不,他只是看起来好好的,可内心思绪太重,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咒骂和掘地三尺的探寻,让陈家男整个精神处于紧绷状态。
他是如此恐惧,却仍然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魏明胥的心几乎已经痛到麻木了,他摸了摸陈家男柔软潮湿的头发,然后把自己的额头贴上陈家男仍然滚烫的额头。一滴眼泪顺着魏明胥的眼角流下来,滚到陈家男的嘴角,滋润了他干涸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