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前来接应我的助理驱车带到一栋极具现代化与科技质感的办公楼前。
放眼望去,这栋写字楼的黄金楼层都是我的——我租的。
我家祖传经商,我自幼便没什么理想与目标,十几岁基本定型时就知道我会走父辈铺好的商路。但我没想过我以后会从事什么行业。
我看着眼前晃眼的办公楼,男人的事业心,野心勃勃了一下。
二十五岁的我会立足在什么行业?
这张脸不做表情时的神情莫名冷戾,更像是我不高兴时的样子。
十九岁时的我没有这么强的气势,但个性张扬,也没有这幅被社会毒打过一般的警戒一切的生人勿近。
这是来自时光的塑造。
看来这些年我过得并不怎么快乐。
我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挑衅一笑,压抑的氛围一扫而光,镜中的我也笑出了十九岁时的舒朗。
我不再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二流子。
我要给自己打工。
季行辰走了。
我正在睡回笼觉和回看我支持的球队,是如何一血前耻7-1了对手之间徘徊不定呢,我的手机就响了。
昨天微信上那一长串的工作信息,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看进去,因为我的不及时回复,导致我的公司现在面临一个决策上的难题,需要我这个一把手亲自坐镇。
金融?不太适合我。
汽车?是我之前想过的。
地产?子承父业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边琢磨,边进了办公楼,往来员工客气地叫着我李总。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翻手为云,手握全球经济命脉,天凉王破的爽文男主剧本了。
我的确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商海新星。
还是十九岁的我更顺眼。
二十五岁的我还挺自律,身材保持的还算不错。换上季行辰给我预备的衣服,端得是器宇轩昂,人模狗样。
将衣服穿正之后我才发现,我身上这套衣服竟然跟季行辰那套是一样的款式。
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不得不说,季行辰买来的衣服尺码还挺合身。
我的公司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我懂个屁的决策。
这是我面对现实的第一天,于是我还是去了。
入住的酒店房间是个普通的套房,连烘干机都没有。西裤挂空档太丧失了,我拨通了酒店前台电话,让其帮忙购买一条内裤,前来送货的酒店服务人员看我的表情很丧失。
我刮掉胡子,洗去一身颓丧,撑着洗手台跟镜子里的自己对峙了一会儿。
镜中的我有着五官更锋锐的一张脸,或许是因为身材更加健硕了一些,猛然拉近与镜中对视的那双眼的距离时,迎面有种充满攻击性的压迫感。水滴顺着鼻梁与脸颊垂直滚落,眉睫被水浸得墨黑,眼中的茫然便深深地沉进了不透光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