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电话那头传来的阵阵烟花声忽然有了解释。
昨天晚上,在所有人都团圆的日子里,沈温独自一个人弯曲着疼到发颤的身子蜷缩在这个距离我不到四米的阳台角落里,醉醺醺的哭着给我打电话。
原来,沈温从来没有离开。
他一直都在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我不忍再去想,闭上眼去,大妈嘀咕的声音难以挡住的落入我耳朵。
我不想去看,可我偏偏挪不开眼睛,任由那白色的,在风中飘扬,快要凋零的花生生的闯入我的视线,催的我眼眶泛起阵阵酸意。
“那个小伙子看起来好模好样的,怎么把屋子弄成这样?”
我张了张嘴唇,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像是一块石头压住了一样,话死活都说不出来。
我很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把那裹着浓郁花香和橘子味的空气吸进了肺里,那香味惹的我浑身发疼,我似乎才能勉强发出声音。
“大姐,我能进去看看吗?”
我和小雅告了别。
离开筒子楼以后,我回了小区。
出了电梯,我牵着小东西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朝着家门口走去。
快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对面房门敞开,门口站着个大妈,极其夸张的喊了一声,“哎呦,我的天,这怎么收拾?”
我瞥了一眼,面前这个大妈我没见过,和之前匆匆瞥到的修长身影明显不是一个人。
“那个小伙子可古怪了,给了一年的租金,住了半个月不到,突然说不租了,租金也没要回去,你看看,这一屋子弄的。”
那每天一束的桔梗花、充满爱意的卡片、总比小郑要大的橘子、安然无恙坐落在废墟里的老楼、还有那和原来对不上味道的饭菜,所有的疑问似乎都终于有了答案。
我客气的询问着。
大概我的声音有些古怪,大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里头有什么好看的?”
我没吭声,抬脚走了进去。
满地都是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花已经快要凋零了,在风中颤栗,橘子的味道浓到有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走到了阳台,阳台角落那正散落着白兰地空酒瓶,我站在那,抬眼望去,就能看到我家的阳台。
倒是大妈这一声叫唤提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挺好奇里头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走到我门口的时候,我刻意的往对面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我愣住了。
透过那一扇敞开的房门,我看到了一个摆满了花和堆满了橘子的屋子,阳台的玻璃门打开,纯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肆意在空中飘扬。
花香混杂着橘子的香味随风朝我迎面奔来,我闻的心头一颤,当下双脚好像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