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缺怔了半晌,轻声道:“你们若是要杀他,我留着替他收尸,若是……若是能手下留情,废他武功或是断他筋脉,我留着带他回去治伤。”
悄声道:“附近的确没有可疑之人。”
荆楚听了,放下心来,转身对苏小缺微微一笑,笑容中虽是有些竭力的修好之意,但还是藏不住隐隐的戒备隔阂。
刑堂开得很快,当晚便在城外废弃的张家祠堂里,点了几十根明晃晃的松木火把,刑台上端端正正的搁着六把牛角短刀、六把鼠尾长刀,另有勾刀、铁索等物。
谢天璧好整以暇,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只顾看着苏小缺。
苏小缺一直不离谢天璧身边,丐帮众人满心想着将这魔头铁索加身、拳打脚踢先一泄愤怒,却都有些不愿也不敢接近苏小缺,而苏小缺站在谢天璧身边,更似有种奇特的保护之意。
因此刑堂虽是阴森恐怖,谢天璧一身白衣仍然干净得跟刚剥出壳儿的煮鸡蛋也似,黑发束在脑后,两鬓银发衬着白衣,竟有几分出于刀锋血影里的夭矫不群和快意沧桑。
苏小缺一身绛红衣衫站在火光下,如玉的容色颇有些妖异的森冷之气,荆楚一旁瞧了,不觉心惊,使个眼色给金五两,金五两会意,上前道:“你……你好心送来仇人,丐帮感你恩情,可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苏小缺默然片刻,方道:“你们要如何待他?”
这话问得不单稀奇,而且好笑。狼入猎网,还能如何相待?偏偏苏小缺的神情很是认真,认真得几乎有些凶狠。
荆楚不愧一帮之主,竟能忍住笑,正色道:“赤尊峰与丐帮血仇不共戴天,路帮主一条性命,顾大叔一只右臂,上百个丐帮弟子流的血、送的命,你说我们该如何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