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衿的肩头直接被重重踹了一脚,一口血没有兜住,直接从唇齿间淌出来。李胜南感觉自己被盯着,阮衿的眼神就像是口中被夺食的流浪猫。
但毕竟是猫,一种无力的动物,靠翻垃圾桶活下去。
“那就还给你。”李胜南把那护照甩到他脸上去,又半蹲下来,既怜悯又讽刺地看阮衿,“不过拿去也没用。你已经被限制出境了,再也出不了国了,A国B国C国哪儿都去不了。你以为你的申请材料都交到哪儿去了?真的自己觉得能走得了吗?”
眼前已经彻底放空了,全是碎的,崩裂的,灰尘在空气中悬浮着,那些只是虚假的幻梦。
这种报复手段,阮衿不得不承认那很高明,当他想往左走,那就只给他朝右的路;当他想前进,那就让他走到头才发现是断崖。
往地上按。
他的后背被膝盖顶着,右侧颧骨贴着粗粝的地面,磨得火辣辣疼,胸口贴着地面剧烈地起伏着,那些飘飞起来的黄色灰尘迷住他的眼睛,又吸进了肺里。
他一边咳嗽出眼泪一边像个困兽般挣动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那些人不说话,只是在用力掰他的手指,指甲缝好像流血了,实在是太痛了,每一根手指都好像要被拧断,但那本崭新的护照被他攥得死紧,揉烂了也不要放开。
阮衿此刻忽然想起来闻川讲的小时候的李隅,他从二楼窗台上跳下那一刻的感觉,被生生掰开手指的感觉。
“还有你妹妹。”李胜南把手机里照片一张张翻给他看,“她今天跳舞好像也扭伤了,你们兄妹还挺心有灵犀。”
阮衿咬紧了口腔里的软肉,一直咬出了血,反正流的血已经够多了,他不在乎再多留一点,“你敢动她试试。”
李胜南用手掌拍了几下他的脸,“所以你现在还继续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我告诉你,那个被我找到的买家是怎么死的。他是个Alpha,但也被人彻底玩
在这一刻,在护照被彻底夺走的那一刻,阮衿觉得自己和李隅产生了微妙的重合。
他也变成那个死也不想放手的孩子,他虚幻的游乐园也正在眼前逐渐崩塌,陷落,成为那些一挥即散的灰尘。
眼前停驻了一双锃亮的皮鞋,阮衿努力把头艰难地仰起来。头顶正午的太阳只是勾勒出那黑色的轮廓,完全看不清人形,一个小弟把抢来的护照毕恭毕敬地递给李胜南。
他却要死死地瞪住李胜南,用眼神钉住他,“还给我。”
护照上有阮衿手指上的血,李胜南浑不在意地擦拭干净了,没有要还的意思。但是李胜南下一秒就觉得小腿上一痛,阮衿居然稍挣脱了那些大汉,他扑过去咬住了李胜南的膝盖,依旧是那一句声嘶力竭的“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