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遗物么?”李隅没
这次梁子算是已经结下了。
一直重新到车库里从白氏的别墅里驶向医院,李隅才问阮衿,“怎么回事?”
阮衿把旧表拿出来,昏暗中金属的表带上聚拢着淡淡的银光,恰似一块能发光的磷石,他很平静,“这是我父亲的遗物,之前一直是我妈拿着的。”
当时是阮清荣的队友们把他放在储物柜里的遗物带回来的,他的衣服,钢笔,笔记本,手表,还有几本小说月刊选集。冯蔓一拿到手率先翻的是他的旧钱夹,里面空荡荡的就剩几枚钢镚,于是她一怒之下把他那些破烂全都扔了,阮衿半夜出门偷偷去捡回来,被她逮个正着,还挨了一顿打。
冯蔓就留着那一个稍值钱一点表,她自己戴,阮衿知道她不会轻易卖掉的。
不作数了?
这番话实在是说的白峻大为光火,但计划的确不如变化快,李胜南现在不省人事,之前约好的或许真的不作数。于是白峻顺势也换了一个说法,“行,你要把他领回去也可以,让他把我的表还我。”
李隅侧头看了阮衿一眼,阮衿觉得那眼神好像是些许惊讶,仿佛是在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偷别人东西的本事?”
阮衿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他这眼神烫破了个洞,但是还是坚持在摇头,“我不还,这个是……”
但李隅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贴着低声说,“知道了,你先闭嘴。”
李隅听阮衿说完那一句就很久没有说话,或者说其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衿攥了很久那个表才说,“真的很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隅不置可否,阮衿听他清浅的呼吸声,感觉自己这番说得其实特别好笑,他欠下的何止是一个人情呢?无论李隅知情或是不知情,每一次,每一次,在自己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出现的人,全都是他。
阮衿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表盘,就在此刻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你把这块表拿去吧。”
李隅只是扫阮衿一眼,就看他故作轻松的笑着继续说,“是你拿自己的表帮我换回来的,虽然这块旧表不值钱了,但我想还是给你比较好。”
于是他就乖乖闭嘴了,让李隅去和白峻交涉。
李隅把自己表摘下来递给白峻,“用这个换,行吗?”
白峻愣了好半天,听着白疏桐在喊他回去,他才接了过去,但同时也冷笑着,“也行,但你记着,我们以后走着瞧。”
同属于一个圈子,能不撕破脸就尽量不撕破脸,这是默认的法则,做好表面功夫比什么都重要,毕竟一旦交恶,改变的从来不是只是两个人的关系,甚至是两方的利益。
可这一刻李隅觉得好痛快,有种尽全身力砸碎一切的快感,他说,“那我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