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遇到红灯的时候,他终于抽空看了一眼屏幕,手机抛到阮衿怀里。
阮衿低头一看,全都是周白鸮打来的,共计十五个未接来电,还有各种轮番的消息轰炸,从校园步入社会,他这种一贯风格却也从没有变过。
周白鸮,这真是个非常久违的名字。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回个消息,周白鸮又接着打来了一个。
阮衿手一抖,真就接通了,只得犹豫着放在耳畔,那边声音像炮仗一样轰然炸开,“大哥,你怎么动不动玩失踪啊……故意不接电话很爽是吧。我跟你说闻川回来了,他还带了个外国妞,盘靓条顺的还特会来事儿,我都眼馋。我晚上找几个Omega一起,我们抽空晚上聚一聚啊,这回不准再……”
胜南派亲信去调查宋邵的背景和履历,虽不算是白纸一张,但至少放在他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就是那种非常普通的大学生,家境不够好,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于是心中蠢蠢欲动。他辗转在市里几个知名的会所都兼职过,当过侍应生,也陪过酒,都不算长久,不过是用尽浑身解数想要找个踏板,从此混进富人的社交圈的那类普通人罢了。
于是他暂且放下心来,只当是多包一个小情人,现在还没过那阵子新鲜赏味期限,且带在身边解闷做个黄鹂鸟。
他自己也忽然来了兴趣,预备去骑上几圈,就让人牵来了一匹温驯的。可他的脚刚踩上马蹬,却比新手更生疏。他使不上力气,且有种天旋地转,心慌气闷的感觉。勉强上去之后骑了一圈,手握着缰绳,起起伏伏间像在波涛汹涌的海上,生怕被哪个浪涛打晕过去。
年轻时所擅长的,现在却都已经不再擅长,他满脑子都是恐惧,还有不明就里的惶惶然。
再下马的时候还踉跄了好几步,崴了脚,旁边的马术教练要来搀扶他,被他一把推开来了,硬是自己走回休息的位置去了。
阮衿还是说话了,“不好意思,他现在正在开车,不太方便接电话。”
那边原本兴奋的声音一滞,又
李胜南后背出了一层密匝匝的冷汗,握成拳的手也在禁不住在打颤,喝下了几杯茶,居然都压不下去。
他摊开自己的手心仔细看那些纹路,生命线末端被纵横交错的短线截断了,他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这显然并非正常的衰老,一些隐性的疾病正在缓慢地侵蚀自己的身体和精神。
他变得懒惰,颓废,安于享受,且已经没办法阻止.
大道两旁换季的叶子簌簌往下飘落,李隅的车疾驰而过,霎时卷起一大片。
阮衿在副驾驶上坐着,感觉李隅还是真的大忙人,手机铃声始终没停下来过。不过他很注意遵守交通规则,对那些电话始终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