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过着几点一线的生活,家,省图书馆,打工地点,每次在期末考之前他就把自己的作业处理的差不多,剩下时间反正就全挤给赚外快了。
其实完全没穷到这个地步,低保资助都有,他对吃穿用度的要求也不高,甚至渐渐攒起了点钱。
但是赚钱这个事情就好像是d,y似的,他不知道自己停下来还能干什么。并且一旦自己过得稍微好一点,就老觉这是对阮心的一种背叛,会在充满愧疚的梦里醒来。
下午照例骑着自行车去了省图书馆,一楼和二楼的自习位置早早就被那些没开门就来排队的学生给填满了。不过他这个点儿来也不是为了自习,应为他不仅接高中生的单子,还帮大学生应付他们几千字的论文,特地来借几本专业书回去研究一下。
闲逛的时候他看到关于理论数学之类的书,想到李隅,不知怎地,心中一动,脚步也停下来了。
关于周白鸮的家事阮衿实在是不便于多问,不过李隅所言极是,当他把看到三分之一的电影暂停关上,给李隅盖上毯子的再出去的时候,周白鸮可以说是毫发无损,他除了坐在沙发上轻微喘气之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看上去是这场战役的赢家,不过就是有点发愣,只是看着沉默的佣人们在清理地上狼藉的花瓶瓷片。
他的哥哥应该已经走了。
“什么也别问。”他对阮衿这么说。
阮衿本来也不打算多问,他只是点头,只会一声李隅在影音室里睡着的事情,然后就走了。
每一个家庭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他也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李隅一直是比他更清醒。
他想到李隅最近在社交平台分享过的书,封皮好像也是这样,于是又拿了几本。
人生在世,好像就是因为种种寄托存在才得以前,至少阮衿的人生在世是如此。这种东西就在心里长成一个面容模糊的巨大执念,
一直到快过新年之前,梁松又提着东西来找了他几次,他起初迫于无奈还是开了几次门,但坚决不收他给的任何东西,到最后实在烦不过,连他频繁敲门也直接弃之不顾了。
连续好几天了,阮衿每天上午做著作业,隔着旧窗花就能看到外面蹲着的萧瑟的男人的身形。
直到他敲门无果后终于走了,阮衿这才把自己挠门的猫放出去好好晒个太阳。
他是真的不想见到梁松,不管他对自己抱着怎样的复杂情感,是当儿子自己还是当冯蔓的替代品。
阮衿手边摆了厚厚一沓卷子和本,旁边的便条上详细记录了年级,姓名,电话号码,还有各类作业要求。他一个寒假接到的作业约莫有十几单,客户全都拉到一个群里,高中生过年期间压岁钱多,出手大方,故而他赚得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