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地下着。
伸手抹一抹窗户,褚易将水汽擦掉,世界清晰了。他的房间在二楼,能看见半个花园,也能看见高允哲种下的那株树。
狂风骤雨之中,这束来到人世仅仅数月的生命正摇摇晃晃。它缺少遮蔽与支撑物的保护,孤零零的,脆弱得似乎只要再多一秒,就会被这场突如其来的,bao雨折断。
褚易静静地看。他一次次抹掉窗户蒙上的水雾,看这棵树在风雨中无助地飘摇。树是死是活与他无关。凌晨快三点,这么晚了,大家都应该睡着,即便明天这树真的折了、死了,也不干他的事情,最多起床后表现一下惊讶。
他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为高允哲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东西。
可它才刚抽枝,它还有机会绿树成荫。褚易见过高允哲看这棵树的神情,和自己看那枚衔尾蛇胸针时是一样的——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从来就不擅长这件事,只知道是一样的。他们真正在看的从来都不是眼前的那个追忆的替代品。
褚易,你不懂反省。
他在心里这么骂自己。下一秒就扯掉毯子,打开房门奔下楼梯,拉开起居室的窗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