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断我,说得斩钉截铁:“我对你的承诺绝不会改变,回大都我也不会再纳其他女子。”
我又气又好笑:“你这样做,我也不会爱上你啊。”
“爱不爱我,那是你的选择。”他口吐白气,幽幽叹息,却是异常坚定,“我也有权坚守自己的承诺。”
我没有再说话。落日余晖洒在他高大魁梧的身上,将他浑身渲染出一圈金色光晕。他背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依然卓然的声音,很多年后我依旧能清晰地回想起
的墙壁上多了一大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抱起卓玛的身子大声呼喊,她已没了鼻息。我心中凄然,为她擦去额头的血,轻轻对她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觉莫达本。若是达玛真的喜欢缝她,我会让两个孩子在一起的。”
白布缠裹的贡嘎桑布和卓玛,被放入仲曲河中随波流逝,很快便消失在湍急的河水中。八恩巴身子极弱,达玛幼小,我坚持不让他们来目睹这伤神的一幕。前来送行的人为数不多,陆陆续续散去,只余我在碎石满地的河滩边踯躅感慨。已是初春,积雪在汩汩融化,不远处的本波日山顶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白雪。天室湛蓝,壤鹰翱翔,我呼吸-口凛冽的空气,仰头看向拉康拉章金顶上硕大的法轮,那是八恩巴的寝殿。
“我让桑哥接手修建萨迦南寺一处殿堂,他们居然把门楼样式做出了汉地风格。”身后传来真金浑厚的嗓音,我扭头,他站在我身旁,正炯炯地望着我。
我躲开他炽热的目光,继续向拉康拉章走去:“他们不知道藏式风格,做成汉式也不错啊。”
“小蓝——”他在身后喊住我,叹了一口气,“我要回大都了。”
我心跳了一下,怔怔地看向他。他缓缓说道:“我会为达玛留下一支蒙古军队做他的侍卫,谁都不敢动他。那些叛乱的人,我会把他们全部流放到江南,终身不得回故地”
我低头踢着脚尖,轻轻嗯了一声:“真金,谢谢你。”他靠近我,坚毅英挺的眉宇间有一丝怅然:“从临洮一直到萨迦两年八个月,在萨迦又待了四个月,我守在你身边已有三年了。这三年里我带你的心意如何,你该清楚。”我扭开头,看向湍急的河水:“真金,我全都明白的。可我还有儿子……”
他低头着脚下的雪:“小蓝,我想留下来一直陪着你。等帝师圆寂后,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可我毕竟是一国太子,我有自己肩上的担子,我无法做到什么都不顾。”他猛地抬头,热切地看着我,眼神如夏日骄阳般灼人,“我回大都并不意味着放弃你,达玛继承帝师后,父皇肯定会让他去大都,我在大都等你。”
我微吃惊:“那不知多少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