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重重袭来,仿佛永无休止。已累得浑身脱力,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当年察必所说痛苦。与人相恋,承受生育之苦更甚同族,而况提早两个多月早产。八思巴按照卓玛指示,在劲下垫好几个枕头。开口作短促呼吸,不能太用力,更不能屏住呼吸。
八思巴遍遍地用帕子为抹去额头汗珠,痛苦至极时再也顾不得,把抓住他手。他浑身颤,眉头随即皱起,似乎在强忍着什。无暇顾及,听得帐外卓玛在指导:“弟妹,千万保持镇静。来,跟着数数。,二,三……”
身边他反握住手。睁开疲倦眼扭头看,他浑身战栗着,粗浓长眉皱又皱,却将手越握越紧,坚忍力量从他温暖手心传导到手上。他定定地凝视,漆黑双瞳里映出大汗淋漓:“来,跟你起念,,二,三……”
泪眼中回望他,清癯额上已有岁月刻下痕迹,凹陷脸颊上带着股无法折断强韧。低沉声音清朗温厚,仿佛股宽慰人心力量注入身体,涩哑着嗓子跟着他声音喃喃
开。他迅速爬上床,把被单挂在床框上,用绳扎住两角,被单正垂在胸口部位。加上四周帷幔,刚好形成圈封闭空间。他看着点头:“这样,稳婆就见不到你容貌。”
已无力回答他,咬着牙点点头。
稳婆迅速赶到,卓玛也跟进来。入卧房,几个稳婆便开始准备沸水煮过干净巾子、细线、剪刀和小刀,还有烧开水和高度白酒。卓玛打算掀开帷幔时,八思巴突然抓住她手。听见卓玛在帷幔外对八思巴说:“大哥,来照顾弟妹,你就放心出去吧。”
八思巴沉着声音回答:“不必,所有人都不许入帷幔,来照顾她就可以。”
稳婆们似乎倒吸口气,其中人迟疑道:“法王,您请出去,男人可是不能进产房。”
他沉默片刻,声音再度响起时却是异常坚定:“哪里都不去,就在帷幔内陪着她。你们做好你们事情,务必要保母子平安。”
卓玛大惊:“可是大哥,这于礼不合啊。你身份可是——”
八思巴打断她:“是孩子伯父,等同于他父亲。其余身份,在这孩子面前,什都不是。”
卓玛还在尝试说服八思巴:“你就不怕人言可畏吗?”“何必在意旁人说什?”他顿顿,声音起哽咽,“已经失去恰那,决不能再失去他们母子俩。”
卓玛和稳婆们不好再多说什,八思巴掀开帷幔走进来,在身边半跪下,深邃眸光里带着沉沉哀伤:“会直在这里,跟你起渡过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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