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撑不住,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容,好在所有人都在哭着退出房间,无人看到我的真面目。门“吱呀”一声合上,屋内寂静得落针可闻。凄惨跳动的烛光下,他扭头看向我:“小蓝……我还以为……撑不到你回来的那一刻了……”
我急忙掩住他的口轻斥:
地融在一起,混沌得辨不清方向。不愿再看到他如此仡自残,我器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先回去了,如果你实在来不及,我会将他最后的话带给你……”说完纵身跃入无边的雨中。
胆巴和桑哥站在车外,焦急地问:“师尊,您怎么了?”
他状若癫狂,冲着马车外大喊:“不许停下,不许休息,不要打尖住宿,也不要下车吃饭!马若跑不动了就换一匹,你们若吃不消就让我一人先行。”他仍跪在地板上,双手抱肩,身子蜷缩,浑身打摆子一般颤抖着,“我要回萨迦,我要见他……”
筋疲力尽地回到萨迦时,已是后半夜。雨势虽小了许多,夜半的气温却是骤降,冻得人嘴唇发紫。我头晕得厉害,胃里空空如也,却不停地反胃恶心。恢复成人身,尽最后一点灵力变成坎桌本的面容,我想要立刻跑进廊如书楼,却是力不从心。两手撑着肚子,我靠在廊如书楼院子外的墙上大口喘息。宝宝在肚子里不停踢我,一下一下让我痛着,搅得天翻地覆。咬起牙关拖着脚步踯躅,最后几步竟是佝偻着身子一点点往前挪,终于在浑身尽被阴雨浸湿之时,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神情憔悴的贡嘎桑布,他大叫:“王妃,你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已使不出力气,手撑在他臂上,虚弱地吩咐:“带我去见王爷。”
贡嘎桑布诧异地看我:“王妃,你的头发怎么变蓝了?”
我心一惊,垂头时落下的凌乱发缕真的是蓝色的,我的灵力已连羞涩都没法维持了。我没有回答他,贡嘎桑布不敢再问,急忙搀扶着我走入卧房。房内还有释迦桑布和几名侍从,都围在恰那床前抽泣着,医官徒劳地在重复为恰那抹去额头的冷汗。我的心立刻紧了一下,急忙看贡嘎桑布。他知道我的意思,哭着回答:“王爷一直在等着王妃,他还没走,可是……”
他已说不下去,扭头痛哭起来。我在他搀扶下走近恰那,在床边坐下,拿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哑着声音在他耳边呼唤:“恰那,我回来了。”
他原本漂亮俊俏的双眼紧闭着,脸上蒙着暗淡的死灰色,纤长瘦削的身体里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生气,如离魂的游丝,只剩下极微弱的气息。听到我的呼唤,他突然睁开眼,露出欣慰的笑,微弱的声音响起,却是吩咐聚在床边的人:“都出去……留王妃一人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