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转移入八思巴手中,他吃力地抱着我,小心翼翼地用僧袍将我裹起,放入自己暖暖的怀里,以体温为我暖身。我像个滚圆的球一般窝在他怀里,在他细心照拂下,终于缓和过来。他急忙问:“蓝迦,你怎么来了?萨迦出事了吗?”
我费力地说出:“停下,立刻
为贤者办事哪怕再小,也能得到优厚的报答;仅仅献上了一颗山楂,就获得太子般的赏赐——
《萨迦格言》
下曲布江咆哮穿行,磅礴的河水割出纵深的峡谷,自下往上叠着深深浅浅的绿。两侧山峰高耸入浓密的雨云,瓢泼大雨狠狠抽打在弯弯曲曲如蛇形的山间道路上。长长的队伍正在雨中艰难行进着,画有萨迦标志的旗子被风雨拧绞,时而展开,时而缠上旗杆。
明明已见到八思巴的车队就在远方,可我却腹痛难忍,怎样都无法加快速度。大雨驱走夏日的燥热,豆大的雨滴坞地落在我皮毛上,直渗入肌肤,寒冷彻骨。平日只须念个避雨咒便可轻松避开,可今日我却怎样都无多余的力气念咒。
无力地靠上一棵树大口喘息,雨水不停透过树叶打在身上。看着自己以小狐狸之身却拖了个与身体极不相称的大肚子,不由得悲从中来,肚子又是一阵绞痛,我疼得差点打滚,却是竭力忍往,抚着肚子哭道:“宝宝,对不起,要你受这样的苦楚。妈妈求你,别再闹了,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你一定要帮妈妈救下伯父!”
喘息了好一会儿,眼见得八思巴的车队即将从视线中消失,急忙咬牙提起剩余的一点灵力继续飞跑。这里离却乌山口只有几里路了,再走不到半个时辰便要经过最狭窄的那段峡谷。我撇下恰那,不顾肚子里的孩子强行变回原形,我不能功亏一篑,让恰那死不瞑目!
一想起奄奄一息的恰那,心里又是一阵铁爪挠心的剧烈巨痛,腹部的痛又加剧几分。头一阵阵眩晕,可我不能倒下。我冲着无情的雨无情的天大声嘶叫,重重地一口咬在自己的前爪上。血流了出来,跟雨水混在一起滴在地上,脑子顿时清醒了一些。身体的痛暂时掩盖了心里的痛,我麻木地只顾向前冲去,任凭雨水将泪水与血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我的脚步已经跟上了八思巴的马车,却已无力蹿上,只得咬紧牙关冲到马车前。马车在即将撞上我之前戛然而止,车上有人跳下来,将我举起查看:“咦,这是狐狸吗?怎么身子这么重,肚子那么大?是要产崽了吗?”我晕晕乎乎间听出这是胆巴的声音。
桑哥的声音响起:“这狐狸怎么这么像法王的蓝狐?带给法王看看。”
“发生什么事了?”八思巴掀开车帘,看到桑哥手中的我,大惊失色,“快,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