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那客气地回答:“小姐,我们还没有正式成亲,单独与你待在马车里不太合适。”
坎卓本的脸色说变就变,笑脸立刻转成哭脸,两手拍打着窗框,脚跺得马车都颤抖起来:“不嘛不嘛,阿爸说你是我丈夫,就要听我的!”
送亲的索朗杰急忙上前好言好语劝解坎卓本,坎卓本就是不依,越哭越大声。眼见得旁边的百姓指指戳戳掩嘴偷笑,索朗杰无奈,只得来央求恰那:“我妹妹就是这样的性子,想要什么就非要得到,不然就没玩没了地哭闹。我和父亲平日也只能依着她。”
恰那咳嗽几声,不易察觉地微微蹙眉,下马走向坎卓本的车:“大舅不必烦恼,我依着她就是了。”
恰那掀开车帘坐进马车里,坎卓本立刻拉住他一只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畔,满脸灿烂的笑容。偷偷跟着车队的我,看到这般情形,心莫名又紧了紧。
贤者有点过失也会改正,小人罪孽再大也不在乎;奶酪沾点灰尘也要去掉,酿酒还要特意放进曲粉。
——《萨迦格言>
下布曲江蜿蜒穿行,弯弯曲曲如蛇形的道路上,瘙大的送亲队伍缓缓行进。十多辆马车拉着大大小小层层叠叠的箱子,是女方出手阔绰的嫁妆,令道旁看热闹的百姓眼红不已。恰那骑着一匹身披红绸的白马,被众人拥簇着走在最漂亮的花车前。已是11月,藏地的冬季已经到来。恰那裹着镶貂皮的大氅,华丽的装束将恰那高瘦文雅的身形衬托得恰到好处。佩以珊瑚和琥珀珠串编成的长发辫侧摆在胸前,藏地难寻的俊俏容颜再次成为路旁围观女子惊叫的对象。
可骑在马上的恰那面色却是异常苍白,脸颊比我一个月前在萨迦最后一次见到时还要凹陷几分。淸俊的脸紧绷着,两眼无神,神情淡然。他时不时偏过头掩嘴咳嗽一阵,每次咳完后脸上添几分不健康的酡红,被凄厉的冷风一激,红晕褪去的脸色又更苍白几分,不时用帕子抹去额头沁出的微微细汗。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瞬间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在一起。只一个月没见,他为何憔悴得这么厉害?这么长时间了,他的病为何还没有好?
那一天里,我根本找不到机会与恰那单独见
贡嘎桑布打马上前禀报:“少爷,今日天色已晚,前方有个小村子叫色堆,我们就在那里歇息一晚,明日就可以到达萨迦了。”
恰那面带倦容地点了点头。
贡嘎桑布察言观色,体贴地说:“少爷,骑马太累,不如您进车里休息一下吧。”
恰那挥了挥手:“不打紧,我不累。”
贡嘎桑布还想再劝两句,坎卓本从那辆精美华贵的花车中探出俏丽的脸,咯咯笑着叫恰那:“阿哥,你来陪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