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那怒不可遏,颈上青筋跳动,脸色被怒气染得通红:“我死了,三哥就是萨迦幼子,她的孩子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萨迦。可我若不死,依例她会以私通罪被沉河,她的孩子也绝无可能活下来。所以,她要下手杀我。这狠毒的女人!”意希回乃来告别时曾对八思巴说:他的孩子会为他拿回萨迦的一切。我们一直以为是意希迥乃新娶的蒙古妻子怀孕了。不料,怀孕的却另有其人。照时间推算,丹察曲本怀孕三个多月,意希迥乃是在一个月前离开燕京去云南的。那时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丹察曲本怀孕,所以毒死恰那的阴谋只怕是意希迥乃指使!
恰那“噌”地站起,身上尚是单衣,赤足奔到门口,打开房门大叫:“来人,去将丹察曲本抓起来!”
回到床边时,他犹自气得浑身战栗。墨卡顿眼里慢慢蒙上灰黑的死迹,颤抖着向他伸出手,
死死按着肚子,苦笑着挤出几个字:“我喝了你的药。”
“我的药?”恰那先是疑惑,突然醒悟过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我的药里有毒?是谁放的?”
墨卡顿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求你开门力……可你一直不肯……我知道你对我厌恶至深……若我,若我不自己喝下这药……你是绝对不肯听我说的,更不会相信我。”
她不知从何处得来一股力气,挣扎着半坐起身,恰那忙上前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头。她喘息一会儿方有力气说话:“毒,是丹察曲本下的。”
恰那震惊,双瞳瞪大:“她为何要这么做?她想我死?”
墨卡顿笑了,露出满嘴黑血染在牙床上,着实狰狞:“你对她不闻不问。你可知道,她肚子里怀了个野种!”她用很大的力气拉住恰那的手,竭力喊出,“你可知道她每日出城骑马是做什么去了?她是去私会你三哥意希迥乃!”
恰那目瞪口呆,一阵剧烈咳嗽后方才颤抖着声音问出:“是我三哥的孩子?”
“此事千真万确。我派去的人偷偷尾随她,亲眼见到她跟你三哥做不要脸的举动。我本想告诉你,好让你去捉了这对*夫*妇,不想你三哥第二日便去了云南。”她哈哈大笑,掩不住得意,说得又快又急,两眼射出异样的光芒,“捉*虽然不成,可我收买了她的贴身丫鬟,才知道她已有三个多月未来癸水了。”
我在一旁看到她嘴唇发紫,脸上死气笼罩,已是回光返照。
墨卡顿仍在急急说着,许是料到时间已不多。她一直捂着肚子的手放开,似已感觉不到疼痛:“她的肚子渐渐显怀,怎能再瞒下去?所以,她便想要害死你。你的手下旺错已被她和意希迥乃买通,今曰的药便是旺错煎的,旺错已被我扣押起来,你可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