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月光下,少女袅袅婷婷地走近。精心打扮过的丹察曲本头戴棕蓝色彩线氇氇制作的圆筒帽,珊蝴和珍珠串成的长耳坠一直垂到肩,身上是五彩细羊羔皮袍子,腰系一根红绸绿带。犹如开屏孔雀临观眼前,绚丽的色彩令人眼花缭乱。
“恰那阿哥,我正在到处找你呢。你的侍卫说,你一个人带着只狐狸在散步。”她掩嘴咯咯笑,笑声中带着刻意的娇俏,“你的侍卫说呀,你散步时绝不允许有人打扰。”
恰那站起身
啃糌粑当晚饭。我眼望天空渐渐明朗的点点繁星,扭头看着恰那笑,“看上你的女子那么多,还我一个像她那么露骨的。”
初冬的夜有些寒冽,恰那手里的糌粑硬冷无味,他皱着俊眉放下糌粑:“别笑话我,正为这事发愁呢。你没看到三哥的眼神吗?都快把我杀了。”
想起意希遇乃这两日对着恰那比臭鸡蛋还臭的脸,转头对着丹察曲本时却极尽关切,我扑嘛笑了:“你三哥想追求丹察曲本,表现得也很露骨。”
恰那叹了口气:“二哥告诉我,三哥在婚姻上有些心高气傲,总想找个门第高贵的女子做正妻。丹察曲本是千户之女,拉孜地方又比萨迦富庶,他几年前就动了心思,一直等着丹察曲本到婚配年纪。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他几次三番去拉孜庄园向次仁嘉提亲,次仁嘉都回绝了。”
“那个千户看不上他?”
“只怕是的。三哥是庶子,母亲只是婢女,他又非可继承家业的幼子,高门大户便看不上他。可他又不愿屈就。这也是二哥虽已26岁,至今尚未娶正妻的原因。”他裹紧上好的羔羊皮袄子,双手撑头半躺在坡地上,在稀疏寥落的草皮里寻出一根草衔在嘴里,与我—样看着漫天星斗。
“三哥来燕京,力邀次仁嘉同行。他应该是想让次仁嘉看看大哥在忽必烈大汗面前举足轻重的地位。次仁嘉若能跟萨迦派联姻,也就是搭上蒙古人的势力。所以他同意走这一趟,是想考察意希迥乃做他女婿是否合格。”
“那个次仁嘉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对谁都笑眯眯的,实际却是个精打细算的主。丹察曲本贴着脸缠你,他只在女儿实在缠得过分时适时约束一下,其他一概不管。看来,见了你之后他就已经抛弃了意希迥乃,你才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女婿。”我用爪子挠了挠他胸口,憋着笑问他,“你就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小蓝,我对她绝无这种心思!”恰那猛地坐起身,声音一下子抬离几度,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忙稳了稳情绪,“再说了,我绝不会为一个不熟悉的女子与三哥交恶。”
我正要开口,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急忙跳进恰那怀里悄声说:“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