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衷如果不把那些事当作毫无意义的琐事而置之不理我们就无法生存。我有很多朋友并不怀疑社会变革的重要性也大体上赞同女性主义者的抗议但她们还是更重视自己的生活和幸福重视公司的环境是否舒服认为小伤口放着不管也会愈合也变得善于疗伤了。
我在报社只待了不到六年但同期入职的朋友中有的已经是有十三年资历的中层有的当上了记者俱乐部的领导有的在主持新项目有的生了两个孩子回归职场。她们有时候也只在自身处境比较从容的情况下才能为改善公司制度出力声讨不合理的规矩。但站稳脚跟以后她们也有需要顾忌的情面尽管看不惯小森喜朗们略带性别歧视色彩的言论可想到他们也有值得尊敬的地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她们无法出声抗议微小的不适沦为某种“拎得清”的女人并因此产生难以名状的愧疚但她们还是带着一身的伤痛乘风破浪出人头地做着自己喜爱的工作。在我看来她们同样是斗士。我们这一代人肯定也积累了某种成果。硬说是什么成果的话我最近觉得大概就是对付渣男的实用方法吧。
也许因为很多同辈朋友在击退渣男方面经验丰富所以我这种念头格外强烈。我觉得假装不痛的逞强态度和把痛喊出来的态度同样可贵。因为双方都不曾畏惧严苛的现实咬牙坚持。有位朋友说我们这一代人很懂怎么对付色狼。她的言外之意是我们持性本恶的观点认为男女同乘的车厢里永远都会有色狼出没久而久之就成了专家深知遇到色狼时该怎么逃、辣椒喷雾该怎么用、如何挑选被人摸了也不会明显感觉到的衣服而不去质疑“有色狼”这一结构本身无论好坏这都是我们一直以来采取的态度。我觉得这句话精辟概括了我们的心境。想用钱摆布女人的男人永远不会变少那就以青春为武器把他们的钱统统卷走性骚扰言论永远都不会消失那就干脆戴着耳塞工作总有男人想睡单纯的年轻女人所以要多留个心眼不要孤男寡女出去喝酒刚进公司的时候要多讨大叔上司的欢心……像这样绞尽脑汁为自己创造容身之地的过程确实和学习如何对付色狼的过程相似。即便内心暗藏一定的反抗精神表面上看起来也是森先生所谓“拎得清”的女人。也许正因为我们只精通逃跑的方法色狼才没有变少。我也意识到正因为我们心底已经对男人灰心认定色狼永远都不可能绝迹才会优先采取应对策略而非试图改变社会。
我会产生难以名状的负罪感原因在于如今越来越多的女性不再敷衍了事地说“反正男人就是没救了”而是发声抗议有时还取得了成效好比和奥运会有关的一系列风波。这些事实让我认识到我们当年放弃的东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