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牛郎明明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多少像样的馈赠却格外重视父母。
当时我切身体会到进入夜世界对我而言在某种意义上是破坏我与父母关系的手段对另一些人而言则是保护、照顾和珍惜父母的必然选择。我之所以在夜世界里越待越无聊越待越不自在也许就是自卑感所致毕竟我不是只有待在这里才能活下去而我的朋友是他们主动选择了这片天地堪称“化命运为选择的人”。置身于夜世界时我大概是有些惭愧的因为和那些以接受命运的方式进入那个世界的人相比我待在那里的必要性要弱得多而且乍看之下我似乎是因为不愿接受自己的命运才入的行。如今想来这种自卑感可能是一种天真吧。二十岁上下的时候我很少提起出身因为不希望别人误以为我是个“叛逆的大小姐”。尽管我不得不承认当年自己确实有年轻人特有的憧憬苦难和黑暗的心态。
直到最近我的想法才有所改变想要充分发挥父母馈赠的天赋也觉得自己肩负着这些年的境遇带来的责任。从这个角度看您在上一封信里说“面对并非自己选择的出身你完全没有必要感到羞耻”给现在的我打了一剂强心针。
您问我写作对我来说是天职、职业还是工作。“经过研究生阶段和报社那几年的训练它已经成了我的职业”——我很想这么回答但上一次用母亲的话重复您的建议后我深刻反省并意识到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基本在用对待工作的态度写作。
写《“AV女演员”的社会学》时我有相当明确的“收件人”就是那群随便乱说一通的学者和记者通常是男性他们或支持、或同情、或批判置身夜世界的我们。从原味店时代到出入夜总会和AV行业的时期有无数男性论客当然也有女性在与我们毫无交集的地方擅自替我们发言。特别是与那些为了照顾父母而入行的人相比我这样的年轻女性并没有什么理由入行于是大批记者争相采访有时《讨论到天亮》之类的谈话节目还会自说自话展开激烈讨论。作为一个具有叛逆精神的年轻女人我早就料到自己的行为会被别人指责“不像话”。尽管我打算按自己的方式活下去朝这种批评竖中指但看到别人说出我的心声或出言维护我反而有种难以形容的别扭。眼看着那群大叔莫名其妙站在我们这边自以为是地替我们说话发表激情昂扬的演讲“真想一枪打爆那群大叔的后脑勺”成了我写硕士论文的一大动机。
离开报社不久后我拍过AV的事情就被一家周刊曝光了当时有许多陌生人莫名其妙站在我这边用文不对题的发言替我批评那些带有职业歧视色彩的报道。那时我也有类似的别扭“不想被胡乱代言”一度成为我写作的主要动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