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适合做研究那就让研究来迎合我吧。哪怕过着失业者般的日子我也没有丢掉这种不羁和自恃还挺不可思议的。
后来时代的浪潮将我们推到高处。因为我和我们这代的许多女性都迷上了妇女解放运动和女性主义渴望阅读这方面的书籍。而当时的出版市场上并没有我们想读的书翻译过来的外版书除外于是我们这些年轻的创作者得到了志同道合的女性编辑提供的机会。
不过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出版界都由男人主导。我可以预见到自己在那个地方会被如何“消费”。我的“破处”作《性感女孩大研究》被视作“年轻女人写的荤段子书”很是畅销。女性主义论文集《女人的快乐》也采用了编辑提议的擦边球书名。随后出版的《裙子底下的剧场》是围绕内裤的研究。《女人游戏》的序言题为“放眼望去皆阴户”以至于人们给我起了个“四字学者”[4]的雅号。也是在那时我成了“社会学界的黑木香”。《女人游戏》还闹出过这样的笑话我的位男性朋友在长途卡车司机停靠休息的餐馆边吃边看这本书个大叔凑过来说“小哥看啥呢哟玩女人[5]挺有意思的嘛”还有人跟我抱怨“看你的书必须包书皮否则都不好意思拿出门。”
把书名列出来看还真是壮观得很。说我“利用了男性凝视”倒也没错。当时还有人说我是卖弄女性元素的“商业女权”。不过我心想管他呢卖得动就行不服气就写本畅销书出来瞧瞧啊。年长的大妈直皱眉头“听说最近冒出来个年轻的女社会学家就喜欢用荤段子炒作”我始终坚信即使读者的购书动机有违我的初衷但只要他们在阅读之后理解我的真实意图就行。值得庆幸的是比起误解与误读我遇到的更多是优秀的读者让我感到自己的观点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过于害怕被误解人就句话都没法说了。既有正解又有误解也无妨管它是八二开还是l*s开只要我觉得正解多于误解就有勇气继续写下去。女性学的先锋代应该可以抬头挺胸地说我们在没有读者的地方创造读者和读者共同成长还走出了批出色的作家……是读者培养了作家。我们绝不能低估读者。而且我有幸遇到了批优秀的编辑。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栽培之恩。
我直有“两手抓”的意识既出通俗读物又出学术专著。出了本容易引起误会的书就再出本学术色彩比较重的书。听到人们惊呼“这两本书居然是同个人写的”好不畅快。我将这两种书称为硬派与软派、A面与B面、上半身与下半身。哪怕把“荤段子”类的著作从列表中删除剩下的也足够多。应聘的时候我都会把它们删掉让面试官当它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