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燕泽玉说得有些底气不足,远没有前几句说得笃定。
大抵是出身使然,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用惯了,身为大晏最受宠爱的八皇子,父皇母后从未短过他衣食住行的用
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燕泽玉瞅了眼净会给自己出难题的男人。
“我若是说错了怎么办……?”
“此事只有每人脑子里不同的解决方法,无对错之分。”
啧啧,辛钤倒是会说……
燕泽玉脑海里闪过几缕思绪,繁冗之间却依稀有序可循。
劾苏贵妃妖言魅上,乃红颜祸水。
但就算众臣子的奏折如雪花纷纷,奈何可汗铁了心要为搏美人一笑而砸钱修筑行宫,那些弹劾的奏折是一律无视,更有甚者,前日或许是实在不耐烦,直接将领头谏言的武将给罚了俸禄。
罚俸不算重罚,但代表着皇帝对此事的态度,为了一个妃子而打了跟着他出生入死过的武将的脸,着实叫臣子们寒心。
这事儿轻易不好解决,燕泽玉手心都微微冒汗,思忖半晌,刚要开口推辞,手背上一凉——
他敛眸耷眼,发现是辛钤手掌覆上了自己手背。
在江南修筑行宫是可汗为了博苏贵妃欢心而下的旨意、而苏贵妃是太子手下的人……想来向可汗提出修筑行宫的要求也是得了太子的授意,再深几分,说不定可汗克扣军饷的举动也在太子算计谋划中……
所以,辛钤既然安排了前面的事情,那后续的处理办法应当也是早早备好的。
如今询问他的想法,大抵只是闲来无事想调。教调。教他,无论他答得是好是坏,对这件事情的处理都没有影响,只是答得好能保面子,答得不好……他自己出糗罢了。
想到这层,燕泽玉倒是轻松许多,轻呼出口浊气,也不再推辞,沉吟半晌,道:
“江山无军不稳,社稷无兵不牢。克扣军饷无疑让士兵将领们对可汗失望,太子殿下若是想趁机笼络人心……”燕泽玉语气微顿,抬头看了眼辛钤,见男人未曾反驳,只是挑眉示意他继续,燕泽玉才又思忖道:“若是想趁机笼络军队……不妨散些钱财,填补军饷缺口……想必,经过此事后,士兵们对太子殿下应该会更有好感。若是金库充裕的话……”
辛钤的手还是涔凉的,像温度略低的溪水掠过指缝的感觉。
“小玉想到什么说什么便好,不用拘着。”
闻言,燕泽玉微微抬眼,视线恰好与辛钤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眨了眨,似是鼓励。
纯度极高的玄黑色,冷感非常,却独独在望向他时带了些暖意。
周遭再度安静下去,燕泽玉也不傻,他其实能察觉出底下六人对他这个太子妃的不满,只是碍于太子长久以来的威严,才对他恭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