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种魔力。佐野洋子女士在六十八岁得知自己患癌只剩两年寿命时,立即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冲进经销店,买了辆“美洲豹”;这件事记录在她的随笔集(《无用的日子》朝日新闻出版,2008年)里。我对此非常理解。
我有个朋友总是念叨着要在死前开一回保时捷,还说“想做什么就去做,考虑别人干什么,区区一辆车,买就行了……”。这样的他却因癌症而病故。当时只要他想,明明是可以实现愿望的,他却连这点小事都
实用物品。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它操作性良好,具有稳定性,值得信赖。
仔细想想,我跑过的地方也不少了。
美国大陆横向、纵向两条线都跑完了。横向是从西雅图到纽约,纵向是从芝加哥到新奥尔良。跑完这两条线的人应该不多。
欧洲则是以德国为据点往周边跑。从波恩到柏林,到布拉格,经西班牙前往葡萄牙。
在澳大利亚时,我取消了机票,从阿德莱德前往墨尔本,两天开了一千公里。
我喜欢开车时的速度感与紧张感。
速度让人上瘾。则能让人体验肉体无法抵达的高速。以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驱车会令人紧张。当时速超过一百公里,就能产生极速奔驰的感觉;时速超过一百二十公里,车体会变得不稳定;时速超过一百四十公里,视野会变狭窄;一旦时速超过一百六十公里,再微小的操作失误或与障碍物的轻微碰撞,都可能让翻倒,十分危险。这种潜在的危机会让人因紧张而倍觉刺激。在美国那种长距离的笔直公路上开车很容易疲倦,这种时候,我大都会提高速度。一想到高速行驶时瞬间就可能没命,倦意也就消失了。这方法对我很管用,可见,我确实是个胆大包天的驾驶员。
德国的高速公路没有限速。弯道设计经过精密的计算,不减速也能安全通过。三百公里的距离一般只需两个小时。在我看来,吝啬的德国人居然不介意燃油费的消耗,这实在太奇怪了,德国朋友却说,他们吝啬的“不是钱,而是时间”。果真如此吗?以环保为口号的德国绿党,有时会突发奇想地给出高速公路限速的提案,最后大都因为得不到民众支持而被搁置。据说真正的原因是“绿党人自己也不愿被限速”。
不过,超过人体感觉极限的速度,不适合在身心疲倦时体验。我曾在极度劳累后乘坐新干线,被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弄得想吐。虽然知道这不是正常该有的速度,可一旦体验过,就一辈子难以忘怀。
我与“东大的姜先生”,即政治学者姜尚中先生聊天时,出乎意料地在话题上很有共鸣。他说他也是个速度狂,我们相视而笑,互相打趣对方“压力过大”。